返回第三百章 蛇(2 / 2)神秘复苏之诡墨首页

不过……

“太过张扬,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根断裂的旗杆也因空间扭曲的缘故,距离王闽更近了。

近到地面的鬼墨也被卷入漩涡通道,触及断裂的旗杆,轻轻裹住了它,如同波浪一般被裹挟着蠕动到王闽脚下,升到王闽手边。

王闽没有迈动一步,也没有伸手去接断裂的旗杆。

他短时间内使用这把凶器太多次了,这件灵异物品对他来说,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或许只要轻轻握住它,下一个瞬间,这柄凶器就会直接调转过来,无视眼前的黑裙女人,直接刺穿他的心脏,将他这个“主人”击杀!

他又该如何了,难道要用其他手段?又能有什么手段了?

下一刻,王闽并指成刀,却不是劈向眼前的黑裙女人,而是一把插入自己的胸膛,一把握住其中的心脏。

将自己的心脏,彻底捏爆!

“呵呵,没有心脏,你又能拿我如何了?”

心脏停跳和窒息感,伴随着些许疼痛传来,让王闽有些难以适应,却不会让他死亡。早在被鬼墨侵蚀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是一张包裹着鬼墨的人皮。

一直以来,王闽对于自己人类的身份深信不疑,无论自己的身体被鬼墨改造成什么样,他都努力维持着作为一个人的心态。

一个人的岔怒、欣喜、恐惧……他用最激烈的情感来回应所遇到的事物,自欺欺人地掩盖早已既定的事实。

或许,对那位改造他身体的民国驭鬼者来说,活人的身体存在的意义,也是如此吧。

所以,明明经历过无身无心,在杜立平手下成功规避过断裂旗杆的杀人规律的他,还是拼着鬼墨复苏的风险,强行掌控这件凶物。

而不是第一时间选择毁去自己的心脏,规避断裂旗杆的杀人规律。

王闽将手缓缓抽出胸腔,破碎的心脏在手掌中软化坍塌,化为浓稠的黏液,随着黑色的血液一起流淌在地面上。

它们本质上都是鬼墨的衍生,并无分别。

他摸了摸胸膛,流动的液体迅速涌动起来,填补心脏的缺口。

如若是需要,体内的鬼墨会按照既定好的形态,重新在原处复原一颗“正常”跳动的心脏,以维持他身体还活着的“事实”。

王闽终究还是跨出了这一小步。

“感觉……也没有那么特殊,我之前到底在怕什么?”

王闽的手贴在空荡荡的胸口上,自嘲地笑道。

却在下一刻,平白无故地感觉手脚冰冷,浑身打了个寒噤。

“感谢你帮我下了这个决心,你可以去死了。”

王闽一边轻声说道,一边握住了那柄沾满血腥气的断裂旗杆。

黑裙女人已经近在咫尺。

眼前的视野猛地闪烁了一下,黑暗的世界和寥寥的几个红色光点一闪而逝。

王闽甚至来不及看到确切的画面,手中这柄断裂旗杆就瞬间摆脱手掌的束缚,撕裂了他的手指,毫无意外地命中距离王闽最近的那颗心脏!

四周瞬间响起如同玻璃被划裂一般的尖锐碎裂声和爆裂声。

树木、围墙、路灯、房屋……周围的环境在刹那间就恢复了笔直的模样,随后如同积木一般自高处坍塌下来,纷纷砸落在地面上。

不出十秒的时间。

黑裙女人开辟的通道两侧,三十多米的范围内,彻底化为了一片废墟。

王闽站在原地,随手砸飞一块半人大小的碎片,看向自己的手掌。

有三根手指因为来不及松开,连带着半个手掌被强劲的力道撕碎。

凶物就是凶物。

哪怕规避了杀人规律,这一次次叠加出来的可怕力道,和难以提前预测命中率,也让今后的使用困难重重。

鬼墨从手指的断面延伸出来,当他将手自然放下时,就已经恢复成完整的手掌。

废墟的尽头,黑裙女人的尸体倒在一片瓦砾之上,自胸膛处,几乎上下分离,身子左侧像是被巨兽啃咬过,出现了一个极为夸张的缺口。

这具拼合的尸体差不多被分成了两具。

“她所掌握的灵异力量,比起那位老前辈,要弱得多啊。嗯,这次断裂旗杆的威力也提升了不少,也是原因之一。”

鬼墨覆盖于手掌表面,王闽将手伸入老人的腹部,试图将那块梆子抽出来。

这或许是一件强大的灵异物品。

但是,仅仅只是触碰,那块梆子竟然就直接碎裂开来,化为飞灰,甚至连飞灰都没有剩下。

不!不仅是这块梆子!

还有老人和黑裙女人的尸体,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裂、脱落,逐渐化为飞灰消失在空气中,干干净净。

就连之前侵蚀老人身体的鬼墨,也在以一种无法逆转的趋势迅速崩溃。

仿佛,这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在被快速抽离。

而失去墨化的血肉作为根基,哪怕是真正存在的鬼墨,也无法在此时存在了。

“真如那位路前辈所说,他不是厉鬼本体,原本身体里的厉鬼早已经被抽离,是可以被杀死的存在。但是,为什么?这是怎么做到的?”

王闽看着手中逐渐消散的裙子碎片,嘴里喃喃自语。

如此可怕的灵异力量,竟然会属于一只鬼奴?

“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蹲在废墟前,呆愣了半晌,听到“叮当”一声,眼睛的余光瞥见一块金属物掉落在女尸消失的地点。

“居然还有一件实物。”

王闽小心地捡起那块指头大小的金属物,沉甸甸的,是一枚徽章。

一条金色的蛇状物头尾相衔,围绕着中间一颗血红色的眼睛,组成了一颗更大的竖瞳,如同一颗邪异的蛇眼。

王闽的手指略微用力,紧紧捏着这枚徽章。

似是恍然,似是疑惑,轻轻吐出一个字:

“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