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宁的笑容顿时凝固。
文件四散飘落,梁明义顿时气得不能自已:“梁浅!你这是在做什么!!”
梁浅闻言,只淡淡瞥了梁明义一眼之后,目光就回到梁宁身上:“你不妨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对公司都做了些什么。”
病房顿时陷入死寂。
一室的安静里,各怀鬼胎的三个人。
梁明义终于忍不住暴怒:“到底怎么回事??”
梁宁看着一地的文件,看着上头她的签名,早已脸色惨白,梁浅把剩下的文件丢到了病床上,对梁明义说:“你的宝贝女儿上一季度的专属生产线划给了其他品牌,现在出了质量问题,她又压着投诉科不让他们上报。如果不是我们今天正好碰到过敏的客人到柜台理论,公司的声誉迟早彻底玩完。”
梁明义拿起文件,一页一页地看,又是大半晌的安静,梁明义脸色越来越差,终是将文件狠狠一丢:“梁宁,给我个合理解释。”
“爸”梁宁的双唇都已经泛起哆嗦。
梁明义强压下怒气,突然对裴一白说:“裴先生,麻烦你带梁浅暂时出去一下。”
梁浅不可思议地看向梁明义,看到梁明义眼中矛盾的光,又看看如受惊的小白鼠般垂着眼眸的梁宁,梁浅隐隐明白了,嘲弄地笑笑,不等裴一白劝她,已经兀自朝病房门大步走去。
拉开门那一刻,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无谓些:“如果这件事是我做出来的,你应该会联合股东们把我赶出梁氏吧?但是,我告诉你,我才是梁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梁明义一愣。
裴一白看着眼前的梁浅,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暴躁的、自傲的、冲动的、让人想疼爱都无从下手的,而不是此时此刻的模样
颓丧,绝望,渴望偏爱,却注定永
远的不被偏爱
梁浅出了病房就直接朝电梯间走去,不愿多做半分停留。
就在这时,一只手果断拉住了她。
看都不用看她都知道拉住她的是谁,梁浅猛地甩手想要摆脱他,心底的不甘全化作了对他的恶语相向:“她注定会毫发无伤,你还要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裴一白不为所动,既不反驳也不接腔,只是拉住她胳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梁浅最终妥协,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把头埋在一双掌心中。
耳边是裴一白极其冷静客观的声音:“你的弱点是冲动,她的弱点是贪婪。如果你们互补,比起你父亲当年的成就来,估计也不会逊色。可惜你们现在都视彼此为最大劲敌。别提合作,不互掐就不错了。”
梁浅无声冷笑:“说的你好像没有弱点一样。”
他大方承认:“我自然也有弱点。”
“什么?”
“你。”
梁浅愣住。
莫非这就是精英级别的情话?对此刻愁云万里的梁浅来说,这倒更像是个笑话。可梁浅笑不出,更不觉得这话有多动听:“我只是不小心睡了你一次,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仅止于此,而我竟然就这么成为了你的弱点,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呢裴总?”
裴一白竟被她逗笑了,微笑里却也带着丝阴狠:“我现在开始体谅你继母了,难怪你与她关系差。牙尖嘴利的丫头,就应该关起来用皮鞭教她怎么对人和善、怎么控制脾气。”
“我”
梁浅正欲还嘴,病房门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被拉开。
裴一白与梁浅齐齐看过去,只见脸色铁青的梁宁出现在门边,抬头看了他俩一眼便闪避开了目光,只朝裴一白尴尬地点了点头,就绕过他们疾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不远处的电梯间。
裴一白一直冷眼看着,到这时,轻巧地对梁浅说:“进去吧。”
“不进。进了只会受气。”
裴一白算是参透了如何与这女人打交道的精髓,那就是绝对不要与她理论,与她理论,只会被她的牙尖嘴利伤的体无完肤,直接架起她逼她往里走,绝对没错。
她挣了几下,见挣不开,也只好被他半强迫地押进了病房。
梁明义依旧端坐在病床上,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淡然:“这件事我会派人彻查,你不用插手。”
显然这话是对梁浅说的,语气里藏着一丝警告,梁浅冷哼一声,看向裴一白的目光仿佛在说:看吧,他的决定早在我意料之中
针对北美市场的新品经真人皮肤测试后,即将正式投产,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梁氏高层爆出人事变动:梁宁主动请辞产品统筹经理一职,调去专门为成立的
新部门,全权负责的相关运作。
公司为投入了大量资本,梁宁表面上虽降了级,手中实权也基本被架空,但把她调入最富挑战性的部门,业内人士纷纷猜测这是梁明义在着手培养梁宁为接班人的暗示性举措。
对的,梁浅也为她的冲动付出了代价:被调去负责问题产品一切相关事务,和这个快要被公司弃置的品牌捆绑在了一起。
梁浅很久没回大宅,但也在第一时间听闻自己奶奶得知这则人事消息后大怒了一番,这样循环往复的家庭战争,梁浅早已厌倦,不料这回,奶奶打电话给她时,竟是出奇的平静的语气:“梁浅,你安安心心的去接管,奶奶为你铺霍。”
奶奶既不闹也不恼,梁浅这回是真惊讶了。
几日后的股东大会,梁浅被通知出席,她以为是梁明义把自己叫去的,当她进了会议室,看到除了各大股东、梁宁竟然也在场,梁浅更是笃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