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一白就挂了电话,朝她走来,梁浅也在这时起身,她自认有必要说些什么:缅怀一下方才戛然而止的激情,亦或遗憾一下她没能享用的丰盛早餐。
可在她的想法成言之前,裴一白已率先开口:“给我你家的钥匙。”
梁浅一愣:“嗯?”
“你没空搬行李,我让人替你搬,你晚上直接过来就行。”
他的话,这么简单直接、不容回绝何况梁浅本就无心拒绝,因此当裴一白直接去她的包里翻钥匙时,梁浅也只是沉默的看着权当是默许了。
梁浅回到大宅时的模样着实惊到了梁姨。
这位梁家二小姐哪次回到大宅不是板着张脸,没有半点笑容。
这次竟然是带着浅淡的笑意进门的。
梁姨对此很是费解,可又不敢询问个中缘由。
而梁浅震惊了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惊到了:
梁宁和周秘书结伴回来吃午饭。
此情此景就在自己眼前上演,梁浅不由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周秘书:“你们”
梁浅努力斟酌着措辞:“和好如初了?做回朋友了,还是更进一步了?”
似乎这些字眼都不能准确形容梁宁与周秘书的纷乱关系。
于是只好沉默如初。
周秘书也只是对梁浅笑笑,似乎也不知如何解释。
就这样,所有人带着各自的疑问迎来午饭时间。
梁浅与奶奶坐一边,梁宁与梁明义坐在另一边,气色不好,对梁浅却是少有的亲和,见梁浅坐在那儿不耐烦地看着手表,竟然破天荒的向她解释:“再等等,有一位客人没到。”
梁浅一顿,抬头看看梁明义,眼里藏着一丝不可思议。
对面的梁宁和周秘书似乎也对“客人”一说颇感惊讶。
梁浅很久不曾跟梁明义以平和的姿态说话,一时之间真的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好在坐在她对面的梁宁很快替她问了:“爸,你请谁来家里吃饭?”
梁宁话音一落,还没得到梁明义的回答,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还有一句意气风发的抱歉:“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梁浅脑中一根弦就这样被狠狠拨动。
僵住的这三秒时间里,梁浅看见了奶奶讳莫如深的微笑,看见了梁明义和蔼可亲的样子,自然也看清了梁宁那副比她还要震惊的表情。
之后她才认命地循声望去。
只见衣着考究的霍流吟由梁姨带着霍,来到餐桌边,抱歉地朝在座其他人颔首。
梁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奶奶把位置让给霍流吟当下心里那番滋味着实是不好形容。
霍流吟也没推辞,朝梁老夫人点头一笑,大大方方坐在了梁浅身边,随后也朝梁浅笑了笑。
相比之下梁浅本就难
看的脸色被反衬的更加阴沉。
梁明义当即吩咐梁姨,“开饭吧。”又对霍流吟说,“都是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霍流吟还是那样微笑:“我没什么忌口的。”
这位霍大少在热情与疏离之间把握着极好的度,一桌人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梁浅忍着心里的翻江倒海,配合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可姿态还是有些勉强。
奶奶一直朝梁浅递眼色,几次都被梁浅彻底忽略之后索性直接拿手肘撞撞梁浅:“在座的就你和流吟接触最多,怎么现在反倒是你一言不发了?”
梁浅抬头看看奶奶,想了想,还是把话憋了回去,夹起一块红烧仔排放到奶奶碗里,驴头不对马嘴地说:“奶奶,你多吃点。”
梁老夫人被自己孙女的此番举动噎得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了,梁浅得了清净,重新低下头,努力做到非礼勿视。
梁明义的声音却适时地响起,搅了她的清净:“流吟,原来你也喜欢西湖醋鱼?这可是我们家梁浅最爱的一道菜了。”
霍流吟此时正欲朝那盘西湖醋鱼第三次伸筷子,闻言微微把筷子一搁:“是”
话一出口就被梁浅打断
她“啪”地一声把筷子撂下了。声音很响,惊了一桌的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目视着梁浅起身:“我吃饱了。”
梁浅绕过餐桌直接向楼梯走去,身后是梁明义薄怒的声音:“梁浅!”
梁浅不仅没被叫住,反而脚步更快了。
上楼回到自己房间,狠狠把门一甩,把自己丢进沙发里,扯过抱枕,死死抓着泄愤。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梁浅也颇有些后悔。她明明可以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不把姿态摆的这么难看就把事情处理好,在这点上,她百分之百佩服梁宁。而她
终究还是那个任意妄为、控制不住情绪的她
就在梁浅仰着头靠着沙发做着自我悔过时,她的房门被推开。
梁浅立刻坐直了身体。
可惜一抬头就看到了梁宁。
梁浅自然是重新懒懒地靠回沙发。梁宁上楼来的目的无非是那几个,梁浅早就习惯了
果然,梁宁一坐进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里,就开口道:“你不是总说我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么?我今天才发现,跟你比,我可差远了。”
“过奖。”
“”
“”
许久没能等到梁宁尖酸的话,梁浅倒是真不太适应了,终于睁开眼正视她:“你上楼来不会就为夸我这两句吧?”
“我跟爸说要上来劝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