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白也并未解释,手拿白菊的他径自走向梁浅。
裴一白对梁老夫人微微颔首,梁老夫人则是抱歉一笑:“一白,毕竟你们还没有举办婚礼,考虑到我们老家的
规矩,就没让你披麻戴孝。”
“不要紧。”
裴一白表现的十分大度,梁老夫人对他此番表现十分满意的样子,见梁浅直直盯着丈夫,梁老夫人抬眼看看远处那几位正在入口处签名的熟人,便说:“我过去一下,你们聊。”就此离开,给予这两个年轻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梁浅看着裴一白的眉眼,走神了几秒才猛地发觉奶奶已走远,她这才警醒过来,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低了低眉才掩饰过去,只问他:“公司这两天的情况如何?”
裴一白摇了摇头。
“这几天都没睡好吧?脸都瘦了一圈。”裴一白抬手,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
梁浅对着他,尽力保持着笑容,即便已经笑得十分勉强。直到目光不期然的越过裴一白的肩,看到站在不远处、正回视着她的梁宁
“我听到陆明源打电话约裴一白一同来扫墓。”
陆明源约裴一白一同来扫墓。
梁浅的笑容就这样顷刻间瓦解。
幸好在此时,二人耳边突然响起了阵阵电话铃声,梁浅嘴角僵硬下去的同时,借着这道铃声低头,在发丝的掩映下,隐秘地过渡了表情,之后才从兜里摸出手机。
梁浅指一指手机,示意要接电话,就这样走到裴一白两步之遥。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梁浅接起来:“喂?”
对方则以一贯的称谓称呼她:“二小姐。”
梁浅猛地一顿:“刘秘书?”
梁浅猛地从梦里惊醒。
面前的天花板上,裂着一道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月光。
这道月光,将户外融雪时散出的寒意狠狠地烙进本该梁暖的室内,令梁浅还没从梦魇中回过神志来,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她按着抽筋式阵痛的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没有任何其他举动,耳边就传来一声带着担忧的问话:“睡得不好?”
梁浅全身一僵,缓过来之后偏过头去看,只见裴一白也醒了,正微靠着床头看着她。
裴一白是睡眠极其浅淡的人,她只发出了这么点动静,就把他给闹醒了。
梁浅讪笑着摇一摇头作为回答,这就捏着被角睡了回去,刚躺回床上,裴一白就伸臂将她搂了过去。相拥入眠的姿势令梁浅一时无法抬起头来,只能低着眸侧靠在他胸前,听他说:“怎么?做噩梦了?”
“也不算是噩梦,”黑暗的房间里,谁也看不见一个女人撒谎的嘴脸,“只是想到了白天葬礼时的情景。”
“难怪”裴一白叹着气似的说道,顺势把她搂得更紧。
“难怪什么?”
“之前我醒了一次,见你虽然睡着了,却时不时的皱一皱眉头。”这个男人的声音是何等的梁柔,如一个称职
的开导师,劝她说,“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梁浅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
这是一个只需一眼就令人有翩若惊鸿之感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是安静的,梁柔的,散漫的,与世无争的,可就算这样,却能一直在不经意间从眉宇中散发出英气和威慑力梁浅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读懂了他。
梁浅闭上眼睛,想要结束谈话,想要就此睡去,迷迷糊糊地带着睡意的嗓音,在梁暖的卧室里悠悠的散开:“你不懂”
梁浅转了个身,十分安静,连鼻息都渐渐和缓下去,像是真的睡着了,实则眼睛都还是睁着的,只是眸光中空白一片,什么情绪也没有。
裴一白看着这个女人侧着的背影,下意识地伸手过去,却在手指快要碰到她肩头的时候停了下来,犹豫间,沉默地收回了手,就这样仰面躺着,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睁着眼直到天亮。
寒冷的阳光斩破云端的阴霾,那一刻,无眠之夜就此结束。裴一白偏头看了看这一整夜都保持着侧卧的睡姿的女人,轻手轻脚地起身。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裴一白与平常一样洗漱,换衣,衣帽间里,之前被打破的那面穿衣镜早已经换上了一面全新的、毫无裂痕的镜面。
裴一白早已习惯了一边站在镜子前打领带,一边在心中提醒自己:裴一白,你不爱她不爱
不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