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然后呢?梁浅也反问自己。
对这个男人,她爱过,更刻骨铭心地恨过,可她包里静静躺着的那份鉴定报告和她早些时候打去新西兰的那通电话里梁姨那无言以对的啜泣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只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梁姨答应她不向奶奶透露分毫一个女人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关系早已胜似血脉亲情,她割舍不掉。
可是,面对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是该放手的时候了,放她、也放他一条生霍
双方的沉默间,这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梁浅下意识地退后半步,看向他,满眼戒备,裴一白见状,也不过是自嘲一笑,他一手举起自己的酒杯,另一手拿过身旁空置着的那支郁金香酒杯,倒上半杯香槟递向梁浅,似要与她碰杯:“纪念日愉快”
梁浅只是看着这支酒杯,丝毫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裴一白也并未强求,他的手稍一倾斜,香槟便从杯中流出,尽数淌在了桌上那张婚书上。以行动表达自己的立场。
梁浅发现自己竟出奇的平静,或许这就意味着彻底的死心吧,她取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你什么时候想签了,打这个电话联系我的律师。”
她就这样走了
裴一白站在那儿,并未目送,低着头似在看着面前的名片,实则目光迷蒙一片不知能看向何方,直到再也听不见她离去的脚步声,他才悠悠地坐下。
台上的大提琴手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该离开,不去打搅台下这位先生。可他周身笼罩着的那强大的绝望的气息,又令旁人不忍心留他独自一人。
“请演奏一首”他突然轻声说。
“”
“”
他没有再说下去。是哽咽了么?可他只是那样平静的、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这样无波无澜的平静之下深藏了些什么?大提琴手想了想,重新坐下,随即,音乐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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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浅连夜搬离梁家大宅。
车子驶出大门时,梁浅透过后视镜,最后看一眼这座她住了两年的牢笼。
再见
在见
新的一天,她在酒店的套房中醒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获得了重生,还是把所有感情都留在了那两扇大门后、只带走了一个躯壳。
裴一白没再找过她,仿佛真的一夜之间就彻底断了音讯。
作为一个全新的品牌,一路集团开始了全新的征程。也正如梁浅、如所有好事者所料想的那样,明源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的。
陆明源动用了一切可能的资源企图封杀一路集团,一度使得一路集团无法在与明源长期合作的那些媒体上登载广告,无法进驻某些大型商城,尤其是在明源的斡旋下,市面上上接二连三地出现一路集团的报道无非是陆明源惯用的手段,翻旧账指出梁氏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过敏事件。
相对的,一路集团的危机公关也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借用集团在国内的优势,重新铺就一张销售网,联合各省市经销商如火如荼地开展新品促销活动,诚邀名人试用,借用口碑效应持续做推广。
三个月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梁氏当年被收购后,一批对企业有过贡献的臣子都遭到了裁撤,梁浅亲自出马,一一拜访,老臣子们重新得到重用,自然也愿意将手中的人脉和资源借梁浅一用。
为消除新闻的消极影响,梁浅甚至决定铤而走险一次公布配方。
从公布配方的那一刻起,霍流吟全程为她捏一把冷汗:“你胆子太大了,放眼国内没有哪个企业家像你这么做的。”
但事实证明,她这一招确实奏效了。霍流吟时不时会约她吃饭,饭桌上,表情阴霾了一个月有余的梁浅终于能够笑吟吟地从包里拿出销售报表递给霍流吟,销售业绩是不会骗人的,梁浅终于能够志得意满地对霍流吟说:“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撑
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霍流吟无奈地笑着,一边翻看报表,一边配合着她连声说“是”。
在明源与一路集团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中,明面上虽然一直保持着中立,但霍流吟暗地里到底帮了她多少,梁浅一直是心中有数。只不过她或许真的变了吧,旁人对她的好,她已经可以全部欣然接受,而不去想是否应该回报。霍流吟眼中愈积愈多的情愫,她都能够堂而皇之地视而不见了。
她应该是真的变了吧,甚至连周墨都发觉了
周墨近来鲜少联系她,而这难得的一次打电话给她,说的也是梁宁:“梁宁的案件后天就要开庭了。”
“是么?”
“”
周墨又是那样欲言又止的态势,梁浅却已经不想去安抚了:“难不成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旁听?如果我去了,我可不敢保证宣布她有罪的那一刻,我会不会忍不住站起来拍手叫好。”
“”
“”
良久,周墨终于叹气:“梁浅,你彻底变了。”
“哦?是么?”梁浅勾勾嘴角,“你终于对我感到失望了?可我爱惨了现在的自己。”
爱惨了现在这个,只为自己而活的她
爱惨了现在这个,除了事业再也心无旁骛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