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在船舱里跑来跑去,一会儿用前爪趴着船壁看水面流动的波纹。
沈慎背靠着船壁,两只手枕在脑后,脚搭在了船舱外,虽没有说话,却显得很是放松。
舟上的船娘唱起了乐府民歌,“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周遭几艘船上的娘子也跟着和了起来,“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声音婉转多情。
这样的场景太美好,没有人舍得出声打破,连一贯喜欢保持存在感的杨秀琴也安静了下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船娘们就把乌蓬小舟撑到了湖中心。
沈忱,秦君之,魏凌和陆询都拿起了钓竿投入湖中。
沈慎却没有一点想动的欲望。
沈忱嘲笑道:“阿慎啊,你不赶快钓鱼奉养你哥我,还想不劳而获啊?”
船上的沈慎眉眼都没动一下,继续着之前的姿势,看上去自在的很。
陆询似乎做什么都很有天分。
不一时,就钓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花鱼。
旁边准备食物的船上立马有小厮接了过去,递给了做鱼的厨子。
“陆兄果然厉害,你且告诉他这鱼要怎么做。”魏凌一边抖着自己的钓竿,一边大声地告诉陆询。
“这花鱼肉质鲜嫩,刺又少,用来做鱼生再合适不过了。”陆询对着做鱼的厨子温声道:“那就麻烦您了。”
这做鱼的厨子也不是一般人,乃魏凌亲自寻来料理鱼肉的大厨,最拿手的就是一道金齑玉鲙。
把鱼肉处理后,刀成片片晶莹的生鱼片。
这刀必须要快,这鱼必须要鲜。才能原汁原味地保留鱼肉的鲜甜。
再将水晶醋,秋油,芫菜,姜丝和金橙丝调配成蘸料。
捡一块雪白晶莹的鱼肉,放在蘸料中两面沾满,再放上几缕金橙丝。
金齑玉鲙,名不虚传。
出身皇宫的沈忱首先评论,“魏凌你小子可以啊,从哪找来的师傅,这鱼生做的比御膳房的还好。”
素爱风雅的秦君之试图就此吟诗一首,却又中途改了主意,只说了一句话。“此菜本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杨秀琴也不甘寂寞地夸奖道:“凌表哥真厉害,找到这么好的厨子。陆询哥哥也厉害,钓上来这么大的一条鱼。”
秦琢心斯斯文文地吃着鱼鲙,只偶尔用眼睛打量一下陆询和沈慎。
至于还有一舟上的两人。
魏蓁正在一脸黑线地看沈慎喂白滚滚。
白滚滚大爷看到金齑玉鲙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一边发出欢快的汪声,一边几次三番地试图想要扑上去,但都被沈慎一只手给按在了原地。
接着,沈慎又非常“好心地”给白滚滚大爷投食。
他捡起一片鱼鲙,放在调料里面沾了又沾,直到晶莹的鱼片已经吸满了酱汁,才将它放在白滚滚的面前。
白滚滚大爷先是一脸兴奋地给了投食官一个“看好你”的眼神,然后用鼻子嗅了嗅眼前的鱼片。
刹那间,一股混合着姜醋和芫菜的味道,直击白滚滚的心灵。
他嗷呜一声就怒了,伸出前爪开始刨沈慎的衣服,然后又很不解恨地开始用牙齿在沈慎的衣服上磨来磨去。
沈慎看着白滚滚贱贱地笑,嘴角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看着这一人一狗的玩闹,魏蓁的情绪被感染了起来。
之前因为怀疑而布满的阴云被吹散了一些。
她看了沈慎一眼,一个和宠物这么有爱的人,应该是一个好人吧。
然而,在数秒之后,魏蓁就想收回刚刚自己心里的判定。
这个宁王沈慎,他只是一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