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衾鸳鸯锦,粉融香汗留仙枕,一夜旖旎风光。
第二天一早,宣太宗就要起身准备早朝。
衾被中伸出一双玉臂,用指甲轻飘飘地在宣太宗后背上滑来荡去。
沈年一把抓住这只“犯上作乱”的手,刚想调笑两句,胸肺中却一阵巨痒,他抓起帕子捂住嘴,使劲地咳嗽起来。
仪贵妃不顾自己衣衫不整,急问道:“年哥,你怎么了?”
宣太宗松开手,洁白的绢帕子上两朵暗红梅花。
仪贵妃看见,大惊失色:“你怎么吐血了,太医,太医,快去请太医!”
宣太宗一把拦住仪贵妃:“不用,不过是秋燥罢了,前几日才叫陈院判看过,我心里有数。”
穿戴整齐,宣太宗去前殿上早朝了。
仪贵妃默默静坐,思量一阵,吩咐落霞去备纸笔,她要给辽东的哥哥写信。
巳时末,下朝的宣太宗在乾清宫里批改公文。
于德忠走了进来,看了看皇上,欲言又止。
“怎么样,你就直说罢。”宣太宗停下笔,看着眼前的心腹。
“辰时末,凤仪宫里有急信去往辽东。”
宣太宗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方才道:“知道了,你下去罢,凤仪宫那盯紧一点。”
乾清宫里又恢复了寂静,沈年拿出了早上的那方帕子,红梅已经干涸,显得更加暗沉。
他的身体已经垮了,总归要尽力给他儿子留个朗朗乾坤罢。
此时,镇国公府里的魏蓁方才起床。
之前的日子勤勤恳恳学规矩,都没能赖床。
昨天回来后,镇国公府的众人直接把她送到了床上,又是请太医看伤,又是轮番上阵关心她,好一阵忙活。
她两只膝盖都破了皮,青青紫紫肿了起来。不过被家人暖暖的包围着,伤就不怎么痛了。
松懈下来的魏蓁吃了饭,喝了药以后就迷糊了起来。见状,由老太君拍板,众人立时散了让她好好休息。
于是,难得地就一觉睡到了午饭时分。
睡足了的魏蓁心情很好,昨天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一般,被阳光一照就消失无踪。
她挪着两条被包扎严实的膝盖准备下床,可这木乃伊一般的形容委实不太方便,还未下来,就撞得床板直响。
屋外的绿萝闻声急跑进来,“姑娘,我的好姑娘,你的腿都伤了怎么能下床呢!赶紧上去好好歇息着!”
魏蓁一脸苦相:“绿萝,我的好绿萝,你家姑娘我这半年来,不是中毒要休养,就是吓着要休养,现在参加个宴会还要休养,就快粘在床上了。”
绿萝摇头,坚决贯彻镇国公府最高上级白老太君的指示:“老太君说了,您就得待在床上休养,直到您想明白哪边错了为止。”
魏蓁呜呼一声,哀倒在床上。
祖母啊祖母,我最大的错,就是穿成了您的孙女儿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