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陈纭久等蔺栖意不来,正要去找她,忽然听见大门敞开的声音,出去一看,果然是蔺栖意。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回了蔺家一趟。”蔺栖意道,“雪微姐被人陷害了。”
陈纭扶着她进屋坐下,往火盆里添了两块炭火,又递给她一个汤婆子。
“怎么回事?”
蔺栖意将事情原委跟陈纭说了一遍。
“此事好办。”陈纭道。
“真得?”蔺栖意问。
“近来新出了一个保辜法,若诬其伤而死亡,且辜限内死,若有他故,唯坐伤罪。”
蔺栖意听不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若能证明她是因为别的原因死,雪微顶多会被判个伤人罪,到时候我们出银子就能把她赎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查。”
陈纭按住她:“时日已晚,明日再去不迟。她应当被关在了京兆府,我先让陈斯去打点一二,让她在里面少受点罪。”
蔺栖意忽然想起陈纭审讯时候的样子,问:“京兆府审人跟你一样吗?”
陈纭笑了一下:“不是,他们没我的手段,顶多抽两鞭子。”
陈纭说这话时风轻云淡,确实,跟他残暴的手段相比,打鞭子已经很柔和了。
但她仍忍不住担心,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陈纭察觉她的动作,伸手一揽,把她揽进了怀里。
蔺栖意一愣。
“会没事的。”陈纭用气声说道。
“嗯。”蔺栖意低低应了一声。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陈纭该不会喜欢她吧?
纵然她活了很多年,见了不少男人,但陈纭这样的,她的的确确头一次见。
她曾经是逍遥楼的常客,那里的小馆各个貌美如花,说话温声细语,伺候起人来既精细又周到,但她却不曾动过心,因为她很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
可陈纭不一样,她至今为止没看出陈纭对她有什么图谋,反而处处呵护,打他骂他也不还手,从早到晚笑着一张脸。
虽说他变脸也快,但蔺栖意却感觉不到他在生气。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心动,她手足无措,心脏怦怦跳,几乎就要捅破胸膛。
一夜无眠。
蔺栖意难得比陈纭早起床,一大早就去了京兆府,塞给衙役一袋子碎银才得以进去探视。
“陈夫人,这边走。”
蔺栖意跟着衙役穿过一间间牢房,关在里面的人见到衙役便争相叫冤,拍打着牢门,被压抑一棍子打回去。
“小姐?”
“雪微姐!”
衙役把锁打开,开门让蔺栖意进去,随后站在牢门外等候。
雪微身上只有些鞭伤,已经结痂,看来是陈纭的话起了作用,在那之后就没有对她动刑。
她脸上灰扑扑的,蔺栖意拿手帕轻柔地给她擦了擦:“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是冤枉的,也一定会就你出来。”
雪微虽然身子瘦小,但很坚强,眼泪都没掉一滴,还一直笑着跟蔺栖意说话。
“嗯,多谢姑娘。”雪微问,“小娘怎么样了?我走后她们有没有欺负她?”
蔺栖意笑着摇摇头:“没有,她现在很好,唯一挂心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雪微猛地点点头:“我会的。”
陈纭去了一趟锦衣卫后,立刻又来了京兆府,同府尹说了保辜法一事。
刘大人谨慎地查了查条例,确认无误后,派衙役前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