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吗?”
眼看父亲脸色不对,班景双手抓住他向下滑的肩膀。
“不…知道。”
牛大力哆哆嗦嗦,说不清楚。
“没事。”
沈望京踮起右脚尖,活动脚脖。
淤血疏通,他推开挡道的父子,登堂入室。
房屋破旧,泥墙四角悬着蜘蛛网。
没有桌椅。
农具靠墙堆立。
沈望京挑出一把还算干净的竹椅,端坐在门边,唇角挂着笑意:“反正会有人来搜的。”
牛大力挺起瘪肚,嗷叫:“你少吓唬我!”
“哦。”
沈望京淡淡应声,戴上耳机,侧头看向山峦。
班景在屋里进出,抱出一堆脏衣,就着冷水搓洗。
扫地,搬桌,开窗通风……
他一刻也没闲着。
烂屋逐渐整洁。
这样贫瘠的土地,竟能养出班景这么好的孩子。
不可思议。
沈望京翘起二郎腿,耳廓猛然一痒。
“干什么?”
“我也想听。”
简直取走耳机,塞进耳中。
余飘往里屋看了一眼,展出手机屏幕,窃窃私语:“收到一条新消息。”
沈望京摁下暂停键,回荡在耳里的乐声止住。
她说:“清子谵就在这附近。”
信号若隐若现。
忙活半晌的班景,摆好饭菜,搬凳安排座位:“你们过来吃饭。”
沈望京一口回绝:“我不饿。”
土墙几乎没有隔音效果,牛大力在屋里听到动静,赤脚走出,怒瞪着满桌佳肴,两排黄牙对咬得吱吱响:“谁准你蒸这么多米的?”
班景握紧筷子,指骨泛白。
“老天爷啊,你快点把这畜生给我收走吧!”
牛大力指,天怒骂孩子,随即扬腿踹翻椅子,蛮横立威:“我可没说要款待你们,想吃饭先掏钱。”
眼前这人是典型的混球。
余飘妥协掏钱:“牛叔,您先别生气。”
班景摔筷:“不吃了。”
筷子弹起,不慎抽打到牛大力的脸颊,他捂着红痕,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
“畜生!你怎么不和赔钱货一起死!”
新一轮辱骂正式开始。
不能理解。
那些夹杂在字眼间的污浊词汇,旁人都很难讲出。
竟然会有父母拿这种话来辱骂孩子,辱骂亡妻……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简直捂着好友的耳朵,拿上装备,离开潮湿发霉的泥房。
暗自发誓,不准班景再回到这里,伺候着垃圾一样的东西。
走出老远。
谩骂声穿不透密林,简直挽起班景的手臂:“别难过。”
“没事,他这样对我,我反而觉得轻松。”班景无所谓地耸肩,眼眶却红透了。
一滴泪滑过脸颊。
寒风似刀,眼泪如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