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四射。
可以清晰地看到,柏言的脸憋成了猪肝色。
简直拉着他的手,好言相劝:“小言言,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躲在树后面等我们,好吗?”
话还没说完,搭在掌心的手麻溜抽走。
“嗯。”柏言一溜烟地跑远。
共患难精神,荡然无存。
目送胆小队友躲到树后,转身,沈望京和班景已凿出一米高的过道,破墙后悬挂着一块黑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几人发怵。
害怕掀开帘布,正对上这户主人家的卧床。
“我前几天来过,这应该是个闲置的房间。”班景说。
“嗯。”
简直斗胆,动手撩开厚布。
正对上一双盛着浑厚光线的眸珠。
后墙突然冒出一颗圆脑袋,屋里的男女受惊尖叫。
“啊啊啊!”
捆缚手腕、脚踝的铁链互相碰撞着,叮叮作响。
院角,笼里的黑狗仰天傲叫。
一丝风吹过。与长廊相对的木门弹开,两名壮汉急步飞驰,滚圆的肚皮一下下弹动着,“大晚上的,叫什么叫,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局势紧迫,简直俯身地钻进屋里,坐压黑布下垂。
厚布隔开视线。
屋内外,两世界。
踹门进来的光头男肩披军绿色大袄,腿上套着红秋裤,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握着木棍,游移着指向每个人的脸颊:“你们叫什么叫!”
女孩小心地转头,直直看向简直。
光头会错了意,甩棍砸向她的额头:“臭娘们,给我老实点!”
女孩痛呼一声,血液顺头直流。
光头男在屋里巡睃几圈,定睛看向简直,肥厚舌头舔着下巴,摸头思索:“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生啊?屋里是不是多人了?”
另一个男人喝得醉醺醺,没骨头似的地靠着门板,仰头大睡。
得不到同伴的回答,光头男短粗中指翘起,按人头数数:“一,二,三……”
“十一!”
人数对不上!
光头轰然跳起。
好似有人把热油倒在地板上,他难以站稳,左右脚来回蹬踩地面,着急地扯住醉酒同伴的衣领:“之前不是十个人吗?”
“哥,你忘了?”
他的同伴是个小眼男人,此刻脸颊醉红,扯开衣领,迷迷糊糊地说:“屠哥新拐来的男孩,是个病秧子,放在老牛家里养着。”
“对对对。”
光头男笑着点头,凶猛气势泄了一地。
小眼男人打着哈欠,自圆其说:“估计是牛哥连夜送来的。”
光头男用猥亵的余光连瞟简直几眼:“模样看着面白唇红的,怎么会是病秧子?”
“呕。”
小眼男人难受地吐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你…别动…歪心思,这批货是要送到境外的。”
“俺知道。”
谈及组织的秘密计划,光头男眸光一沉,连忙走出门,低声问:“上头有没有指示?怎么处理清子谵那伙人呢?”
小眼男人说:“除了那个放在柜子里的女孩,其他先关着。”
光头男问:“老大心软了?”
小眼男人感慨:“没办法,要是你亲侄女,你能舍得杀掉?”
不止屋里的人,站在墙后的探险队员也能听到两个人贩子的对话。
余飘深受打击,那些话如细针刺进耳孔,她面部抽搐,很想大声喊叫。
叔叔不可能是坏人!
走到院中,光头男放目看向一扇钉死的窗户,扼腕叹息:“造孽呀,清子谵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叔叔真的要害死她最好的玩伴?
凌乱的思绪纠缠着,一瞬间,天塌了,余飘被压的喘不上气,干呕出声。
藏獒抖耳,狂吠。
“汪汪汪。”
光头男警觉,快步走向墙根:“什么人?”
“没人。”
墙后空荡。
小眼男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柴哥,别自己吓自己,今儿个新春,我们接着喝酒。”
肩头一沉,醉意蒸脑,光头男意识涣散,回望墙角那一滩滩凸起的灰泥,揉脸感叹:“雪都下这么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