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喜欢爸爸妈妈,还有班景呀。”简直没迟疑。
“我问的是,有关爱情的喜欢。”沈望京说。
“那没有。谈恋爱有什么意思。”简直坐下身,拿出包里的线团掸开,双手操控着针头,开始编织围巾。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意思?”沈望京眼神幽暗。
“能有什么意思?”世界上有很多令人幸福的情感,简直唯独不向往爱情。
“试试吧。”沈望京过分执拗。
简直撂下针线,双手捏住他的肩膀,认真解说:“两个人谈恋爱,无非是你亲我一口……”
精美的脸蛋近在咫尺。
沈望京耳朵一抖,仰头照做。
“啊!”温热的唇轻贴过来,简直吃惊跳起,抽出一截卫生纸狠擦唇瓣,“不是,我不和你谈恋爱,也没让你亲我。”
“哦。”
没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劲。
沈望京耳尖血红,捂住滚烫的脸颊。
简直语气强烈,“谈恋爱真的没意思,无非是亲亲抱抱。”
他十分抗拒爱。
沈望京小声说:“抱歉。”
唇瓣在强力摩擦下,变的红润起来。简直口中念叨,“我不太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永恒的爱情。”
“一切欲望的尽头都以厌倦收尾。”
假设结果是坏的。
就不要开始。
不可否认,他骨子里是悲观的。
“对不起。”
为冲动行事而后悔,不想给他留下轻浮的印象,沈望京就错表明心思,“我只是……”
用勇气编辑出的话语,被听者强行打断:“我希望你不要喜欢我。”
“我六十岁之前是不会考虑谈恋爱的。”
“嗯。”心理防线全面崩塌,沈望京身体发沉,走到阳台思考人生。
思路完全展不开,脑海里的念头全围着一个名字打转。
简直不喜欢。
被简直拒绝了。
气氛尴尬,简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身影,慢腾腾地拎起书包,“我今晚回家住。”
“我送你吧。”沈望京说。
“不用,我已经打好车了。”简直说。
临行前,沈望京抓住他的臂弯,目光暗若灰烬,“今晚……真的很抱歉。”
“不用放在心上。”
简直说着,扶腰走出巷子。
月头沉到树杈后,沈望京坐立难安,拿着美工刀走进浴室。
凌晨七点钟,班景回到出租屋,换掉身上的衣服,戴表走出房间。
门开,血腥味随风飘来。
他眉头一皱,手指轻摸鼻头。
目光向四处搜索空气清洗剂,忽地,看见端坐在沙发一端的沈望京。
一动不动,形如泥塑。
班景走上前,问:“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没事。”沈望京缓缓摇头,脸色惨白如面粉。衣袖高高挽起,手臂上盖着白毛巾。
红线似的血水在底不断延伸,流向地面。
班景轻揉微肿的上眼皮,嗓音沙哑:“今天是简直的生日,你不参加吗?”
沈望京慢慢转头看向他,停了许久,才问:“我没收到邀请,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
宿醉甚是难受,喉咙刺疼,班景喝口凉水润喉,继续问道,“你和简直吵架了?”
“没。”
沈望京说,神色木然。
一如人偶,被抽走灵魂。
班景看着心慌,拿出自制的邀请函,递给他,“简直每年会过三次生日,一次是在爷爷奶奶家,一次是在家,元宵节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生日。我做东,邀请你来。”
沈望京抽出邀请函,轻念出上面的地点:“望月楼。”
班景说:“嗯,订的是西式。”
那地方最低消费标准元,沈望京忍不住问:“那你的钱还够换手机吗?”
“已经换了。”
班景抽出兜里的新手机给他看,“我不喜欢打游戏也不刷视频,平均每天使用手机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用这种低配版刚刚好。”
手机后盖标价799。
压力如山,沈望京站起身,慢声说:“能不能给我留点活路。”
班景一愣,“什么?”
“我喜欢简直。”沈望京拉开窗户,呼了口白气,平静地说出病态的观点,“你对他太好了,他还能看到别人给出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