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绷紧,简直牢牢扯住暗色窗帘。
薄布似一面盾牌,挡住裹着女装的躯干。
“我好像没惹你吧。”
他迟迟不敢走进沈望京能看到的区域。
“嗯。”沈望京面无表情地答着,脑袋垂向一侧。
藏在袖筒的手指抠烂血痂。
坚硬的指甲刺进肉里。
越刺越深。
他愣是没皱一下眉头。
焦虑焚心。
理智警醒他,不能将病态阴暗的情绪投射在简直身上,这是不道德的。
门外,白小花挽着丈夫的手臂,踏进院里。
他们站在入口处,朝着石径尽头的男孩挥手,“班景!”
“我在这里!”
班景放下螺丝刀,举手回应。
“你们等我一下。”他说着,将钜成十段的木箱移到角落堆起。
赤脚踩着草坪的姬小小急忙穿好拖鞋,端起果盘上前问候:“阿姨好。”
“呀,你也在这里?”
白小花象征性地捏起一颗紫葡萄,放进嘴里咀嚼,汁水里掺着太阳的热气。
“阿姨,您再吃个草莓。”
这盘水果不知道在室外放多久了。
太阳已将它们的原味晒干。
白小花笑着拿起一颗草莓。
不想吃进嘴里。于是,她放目看向别处找话题。
时针转了半格,世界暗下几度。从落地窗延展出的白光引人注目,白小花张开嘴,小声嘀咕:“屋里,怎么还有个小洋人呢?”
“那是我同学。”
回答的声音很轻。
姬小小的心里憋着气,他本想和班景较劲。
这下,彻底输了。
班景望着他垂下的脑袋,瞳孔扩张又回缩。
简盛察觉气氛不对,揽住妻子的肩膀,问:“仔仔还没有回来呢?”
“他……”班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沈望京房间的窗户。
“没有。”姬小小摆手否决,脑袋摇动频率极快。
“那你们接着玩吧,我们在这里等简直回来。”
被一团火焰色的花勾住视线,白小花情不自禁地走到墙角,仰头正准备喊丈夫一起欣赏。
岂料,扬起的目光缓冲了一下,后像钉子刺进正前方的玻璃窗。
“天啊!”
她捂着嘴,喃喃,“那是不是小沈?他能怎么带女孩子来家里呀?”
班景和姬小小同时转身,向那扇落地窗望去。
“亲了!”
只见沈望京生拉硬拽,拖动着窗帘后的人。
他将人一步步地逼到床边。
俯身,激烈拥吻。
还好简直个头不高,又穿着女装。
被那样高大的人圈进怀里,更显娇小。
姬小小害怕两老看出端倪,重新端起果盘。
一张嘴,就慌神,自动开启胡言乱语模式,“叔叔阿姨……不如先喝口茶?”
“不用。”白小花脸上浮出尴尬之色,抬手谢绝他的好意,“我们先回去了。要是简直来这里,你们让他直接回家就好。”
“对……对。”
简父点头附和。
“好…的,那您先走。”人在极度尴尬的时候,说话都觉得烫嘴。
夫妻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场。
很怕多待一秒,就隔窗撞上沈望京的视线。
毕竟,含蓄保守的中国人最不擅长性教育。
“开门!”
姬小小撸起袖子,冲到门口。
甩手拍门,嘴里发出开水壶似的尖叫,“要死人了!”
门敞开一道缝。
姬小小劈头盖脸地训斥:“你们亲嘴之前能不能先拉上窗帘?”
“哦。”
沈望京淡淡地应声,目望着红唇微张的恋人。
关上门,还想继续亲。
“沈望京!”姬小小叉腰,一脚踹在门上,振振有词地说,“你知道吗?刚才简直的爸妈就站在窗外看着,他们误以为你在亲女孩子。”
“你自己好好想,以后还能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简直呼气。
心跳逐渐平缓,他站直,缓慢地从沈望京的怀抱逃离。
衣里,那只抚摸后背的大手缓缓抽离。
简直伸头望着班景,问:“小小说的是真的吗?”
“嗯。”班景说,“换身衣服,我们得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