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眼见已经疯了大半年的公子爷,冷不丁的吐出一句极为清醒的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是她哪里知道那个曾令她魂牵梦绕的慕容复早已魂飞魄散,剩下的只是个躯壳,就连半分记忆都没有留下。就这样“慕容复”虽然疯病好了,却又患上了“失忆离魂症”,病严重到不认识任何人,不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多少米,严重到他家传神功“斗转星移”都想不起来。
好在还有个阿碧,在阿碧的悉心照料下,他慢慢熟悉了一切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前往少林寺来寻找已经不问世事的慕容博。眼见亲生儿子变成这个样子,慕容博也是大吃一惊。心痛之余那大彻大悟的老和尚心下暗想,这莫非是佛祖的旨意,想让慕容家彻底断了执念?
就这样下山后的男子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慕容的姓氏,带着老和尚平平安安做富家翁的叮嘱下了山。“燕龙渊”是慕容博年轻假死时的化名,掌握着他之前在河南登封,及南方各地暗中经营大大小小的商铺,酒楼,农庄,当铺等生意财富。有了这些,足够保障他逍遥富贵三辈子的了。更何况,老和尚虽然出世但却不迂腐,作为一个老江湖,他深知眼前“慕容复”武功尽失,是难以守住这份家业的。所以不但把慕容家的精神武学重新抄录传下,还将自己的一身功力尽数灌顶给自己的“儿子”。
朱雀大街是丰登府最为繁华的大街,其中不乏高官帝胄的府邸。而街南口的燕府则是这条街上最为气派的宅子之一。但是宅子的主人却既不是朝廷大员也非富商巨贾,而是一个脾气古怪一年不着家,经常游山玩水的老学究。大概在一年以前老学究出门以后就没了音信,府里的丫鬟仆人私底下都传说那老头兴许是死在外面了。就连几十年的老管家也开始对府里的银库齐了觊觎之心时。燕龙渊终于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老管家摸索着手上的翡翠扳指,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后生。“公子说,自己是来继承老爷家产的人,不知可有凭证?”不只是老管家,就连一旁站着账房他们也觉得这事透着诡异。虽说眼前这个公子和老爷年轻时确有七八分相似,就算说是老爷在外的私生子也有人相信。这世上可是哪有儿子和老子同名的?更何况库里有些东西已经不姓燕了,为了他们在府外的无数私产。也不能轻易地就相信了。
“给脸不要脸。”燕龙渊当然知道这些奴才们心里存着的是什么心思,他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抽出一封信扔到老管家面前。径自带着阿碧老神在在的坐在堂上的梨花椅上,看着勃然变色的老管家拉着账房他们走到一旁切切私语。慕容博何等人物,若是能被这些市侩小人反了天,那岂不妄称帝胄。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弱点,骨瘦如柴的账房先生看上去精明却是赌场里的大豪客,当初是不知哪里的芝麻小官因赌红眼挪用公款事发,这才隐姓埋名到府里做了账房。富态的管家年轻时竟然是纵横绿林的江洋大盗,当初被少林方丈大慈大悲的废了功夫,这才改头换面成了管家。至于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自己就像蛛网上的蚊子早就被人牢牢的抓在手心里了。
几人看了信上的内容个个汗如雨下,赶紧连滚带爬的跪倒在燕龙渊面前,“见过老爷!”
一旁的阿碧一脸崇拜的看着燕龙渊,居然轻而易举的就收复了这群奴才,要知道他们刚才那副嘴脸真是把她气的够呛。而燕龙渊却并不如何得意。倒不是慕容博这些暗黑的手段并不和他的胃口,而是他心里那种无力感。“还是底气不足啊,要是要是有生死符在手,哪还用得着玩这些心眼。待一切稳定以后,那件事也要步入正轨了。”
就这样没有任何风险就得到万贯家财,半点武功不会却内力精深的燕龙渊,就如同那个刚刚继承了十个亿财产的败家子。迫不及待的带着俏丽小丫头阿碧,接收了自己那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哎,舒服!”洗过热水澡燕龙渊微微伸了个懒腰,换上细密柔顺的蜀锦长衫。在他醒来以前为了躲避江湖人的骚扰,阿碧早就带着慕容复离开了参合庄。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谋生的手段,不过是仗着离开时带的一些细软而已。所以这半年来燕龙渊虽说是不甚艰难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富贵享受,哪比得上现在沐浴熏香衣冠锦绣。不过,大晚上的穿这么一身并不是他急着享受,而是他要出一趟远门。
只见他轻轻的摩挲着手上的紫铜戒指,倏忽一下整个人就凭空消失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