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样的伤口,她的右手应该已经无法正常使用才对,可她看起来似乎与常人并无不同。
文姨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疤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伤口边缘甚至还有一些增生,让整条疤痕看起来更加狰狞,只可惜已经错过了最佳修复期,否则她倒也能将疤给去掉。
不动声色的替她扣好护腕,站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扳正她的身子,笑道:“看看,这才是身为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芳乔见她似乎并不追问自己腕间的伤是怎么来的,不由微微松了口气,抬头朝面前的铜镜望去,不由惊呆了。
镜子里的人,眉眼弯弯带笑,肤色白里透红,秀挺的鼻梁,花一般的唇瓣微张,说不出的诱惑动人,乌黑的长发整齐的垂在身后,额上那条红玛瑙额饰更为她添了几分英气飒爽。
这这还是自己吗?
她忍不住站起身来,对着镜子左转又转。
头发不显碍事,袖子也不觉拖沓,裙子更是只过膝盖,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十分合身又合心意,这样干净利落的一身即使是练起功来也丝毫不影响。
她摸了摸腰间,忽觉有些不对劲,忙问道:“我的刀呢?”
文姨掩唇轻笑,“你的东西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呆会儿离开时自会有人交给你。”
她说着,又自一旁的托盘里拿起一条镶着两块银护腰的腰带替她轻轻扣上,“有了这个,以后腰闻挂刀也方便,不过现在就别配刀了,容易破坏整体的美感。”
她稍稍后退两步,仔细的打量她,脸上满是惊艳之色,“你的五观十分精致立体,肤色虽不足够白皙,但胜在健康,若是平日稍微避着点阳光,便也能白皙起来,日后切忌不要穿浅色和暗沉的衣服,强烈明艳的颜色更能凸显你的气质。”
她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门边,轻声唤来一名侍女,“好了,带她去见公子吧。”
芳乔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忙问道:“文姨难道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她与她素未谋面,点名要见她,难道只是为了帮她梳洗打扮一番吗?
文姨将她推出门外,声音里满是笑意,“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你日后只需要按着我教你的方法梳洗打扮即可,去吧,他在等你。”
芳乔正心存疑惑,就见引她来时的那位侍女汀兰已经抬手示意她跟随自己前行,她走出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已经合上了,里面隐隐传来了那只白猫撒娇般的叫唤,以及文姨低软的抱怨声。
天色已暗,汀兰手提一盏碧纱宫灯行走于花丛林间,脚步极尽轻盈妙曼,轻舞的裙幅如一朵盛开的花,月色掩映枝头,疏落的月光中,尤如一只花中精魅。
芳乔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忙收敛了迈得过分宽大的步伐,跟着她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前走去。
一想到文姨最后说的那句他在等你,她忽然就有些紧张起来,自己是女儿身这件事虽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可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换上女装,心里始终都觉得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