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简简单单的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里边,两个女子正窃窃私语着某些不可明说的闺中秘事。
门外边,两个男人叹着气坐在台阶前,并肩,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天乙将酒囊递给了南宫彦:“郎君大人,惹寨主生气了?”
南宫彦接过喝了一口,眉头深锁:“看起来,是。”
天乙拿起另一个酒囊也喝了一口,搭着他的肩:“我懂。前几日小柔过来给我送东西,我不过就是多跟她说了两句话,秀儿也是把我赶出来了,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南宫彦依然皱着眉:“我哪有……”
“总之。”南宫彦认真顿了顿,“天地日月可鉴。”
天乙后来拍了拍南宫彦的肩膀:“郎君大人,我以前啊,也爱对着天地日月发誓,后来啊,我倒是悟了个道理。这自家的娘子,就得自己宠着,你发再多的誓言也没有用。”
“天地日月又怎么样,陪在她身边的是我,又不是天地日月。既然她跟了我,我就不能让她有任何心慌、怀疑的机会。”天乙憨厚的脸庞流露出温柔,“就,不舍得。”
南宫彦举起酒囊,跟天乙碰了一下:“听君一席话,尽在不言中。”
两人正仰头畅饮,听见门“吱拉”一声开了,都连忙扔了酒囊迎了上去。
这边秀儿刚推着倾城出来,那边两个男人便迫不及待地各自“认领”。
天乙仔仔细细地查看着秀儿,连头发丝都不放过:“你没事吧?”
反而被于倾城白了一眼:“我能吃了你家秀儿不成。”
南宫彦倒是握着倾城的手左左右右地看,确认伤口包扎完好才松了口气,拢着她的肩:“今日不管如何都是我的不对,不该让你误会,以后,我离旁的女人,都再远一些,让你放心。”
目光认真深情。
只是……这深情的目光,让于倾城脑子里更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和秀儿的对话,而后脸颊泛红:
【嘶……洗冷水啊,这郎君大人还真能忍呐。】
【他忍什么忍?】
【你可是喊过疼?】
【可能吧……就不舒服。】
【要么,他是怕再被你打晕,要么啊,他是不忍心你喊疼,宁可啊自己克制……】
【哼,小看我!我才不是那种怕疼的人呢!】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虽是鸡同鸭讲了一番,再后来,秀儿就再把这男女初次的形形色色,换了个倾城容易理解的角度,又讲了一遍。
不得不说,秀儿讲故事也是有两下子的,三言两语,于倾城满脑子都是画面:
南宫彦汗涔涔的额角,精壮有力的胸膛,蛊惑人心的低语呢喃和喘息……
忽而额间一阵凉拉她回了现实,此时,南宫彦伸手将五指覆在她的脑门上:“怎么脸如此红,可是发烧了,会不会是伤口感染了?”
单用五指还不够,他单手掐住她的后脑,就要用自己的额头来给她“试温”。
五官放大近在咫尺,呼吸逼近,薄唇开合,似是邀约……
于倾城别过头去,小声嘟囔:“本寨主才没那么弱呢,没那么容易发烧,也没那么怕疼。”
“怕疼?你哪里疼?手上的伤口吗?可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南宫彦再次拉起她的手察看。
在场唯一听懂什么叫【没那么怕疼】秀儿强忍着笑,把倾城往南宫彦怀里又推了一把:“天色不早了,寨主受了伤更要早些休息,郎君大人你还不赶快带寨主回房歇着?”
南宫彦心领神会,对着秀儿行了一礼,俯下身便将于倾城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
于倾城心跳得极快,两手环上了他的脖颈,脑海里翻涌着无尽的想象……
***
待南宫彦将她抱进了房间,脚轻轻一勾,便熟练地关上了门。
这是,要来了吗?
秀儿说的那种叫做【鱼水之欢】的东西。
秀儿还说,若是两人真心相悦,这事,是水到渠成、令人向往的欢愉。
她抬眼看向南宫彦,他像往常一样,将她放在床榻上,待她坐稳,他俯身摸摸她的头:“早些休息,我明日来给你换药。”
于倾城瞪大了眼!
早些休息???
明日再来???
现在就要走???!!!
她的大彦,不会真的是……因为她怕疼所以放弃了吧……
见南宫彦转身,她连忙伸手拉住他:“那个……其实……我真的没那么怕疼……”
南宫彦一愣,怎么,无端端她又说起这个。
可是什么专属于女子的暗示??
他迅速在脑海里检索了一下,刚刚天乙似乎还跟他说过:
【郎君大人,我跟你说,这女子的话,也不是十分可信,你要反着理解。这譬如,她说她不介意你和别的女子说话,其实就是介意到不行。】
按照这个逻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