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经偏到西边,门前的路上有一些又穷又老的,推着三轮车出了街道。看来已经快要亮了。良万深吸一口气,出了院子,原本是用木头插下来。但想了想那个贼人,保不准还回来。
快步走到房间里,拿起一个罐子将机器盖起来。可房屋中间多了一个罐子怎么看怎么不称心。将罐子拖到窗户边上的柴火堆里,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转过头眯着眼睛打量着,拿来一些柴火盖在上面。手不小心碰到坛子,心里一阵心悸,刚刚那种感觉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良万,良万。醒来没有不要睡懒觉了,小心明天没有饭吃了。”外面院子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不招待见的秀才来了,右手放在嘴边轻轻咳嗽几声。再迈开步子来到房门前,大声嚷嚷道“快点开门。”
良万将手上的柴火一把全部丢在坛子上,将手在衣服上擦干净,回道“来了。”
秀才一脸的狐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三遍,转过身手指轻轻指着良万道“不对劲,你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良万心思沉稳的紧,大方的坐在床沿上,一副不知道咋办的表情看着他。“你一大早就来这里干什么?我家就这些东西你爱看不看,你说说你每天就在院子里,也不出去走走,你知道方界山有多高吗?你喝过酒吗?一天天诗句里,不是酒馆就是听楼里的勾栏曲,方裘你见识就这么短一点点,还能写些什么?”
“你懂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知道这人怎么写的吗?不讨厌你是一个粗人,还这么对我?真是榆木疙瘩一点也不开窍,还想生花。写诗那是给读书人看的,真正的诗是以表达我的感慨和感情为目的。只要我觉得写的舒服那便是一篇好诗作,至于乞求别人看懂,那第一步就已经落了下乘。”方裘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找来一个凳子。冲着隔壁的方向道“旁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良万不屑都是看向院子外面道。
“昨天你不知道?我可不信,你这个人精的像猴子一样,他们门前停的马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你认识那一匹马吗?那是北边大草原上才有的烈马。你见过吗?”
“我可不管那些,你什么时候走?我就要去东街和衙门了。还不知道衙门里的名单有没有我,你知道衙门招工是干什么的吗?神神秘秘,工资还不错。你去问问那些有钱人家,打听一下。”良万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那还不去打听打听?
方裘撅起嘴巴,手指举起来再次指着良万。“好呀!你现在开始会使唤人了,你这个人最后一个优点都没有了,以后你可不要来找我。有什么事自己去打听。我可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只知道打工赚钱,你去东街吧!那里估计今天有大活,赚个七八天的生活费没有问题。不对不对!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你真不知道那辆马车是来干什么的?”
“他们家的事,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他们邻居罢了,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方裘右手一直摸着自己下巴,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那可是北方的烈马,能接触到这玩意的肯定不是一般人。难道丰开镇又要开矿了?”方裘推开门,烦闷地摆摆手,一溜烟就出了院子。他家距离良万的屋子不远,就在斜对面,中间只隔了三户人家。他家是后来搬过来的,家里爹娘都在。不过也是一个命苦之人,就在矿场坍塌之后的第二年,他们一家子就来到西街。
那时候整个巷子里最调皮捣蛋的就是他,手上不是拿着石头,就是拿着打火石。夏天的时候,和西街的几个大孩子去山里面捉鱼,趴在泥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荷塘里的洞口,先是冒出来几个气泡,可惜一时没有抓住。追赶时一个不小心就滑到大河里。吃了几口水,岸上的几个大孩子都是旱鸭子,一溜烟跑的没了影。
幸亏路过一个大爷,下水将他捞上来。可惜弄上来的时候已经没呼吸,大爷将他倒提起来。右手打他的胸口。只见方裘吐出几口水,恍恍惚惚的喊道“别打了,别打了。”这一次虽然活过来,但身子骨变得很弱,经常生病手上也没有力气。找了几个算命先生,都是摇摇头说没有办法。
从那以后方裘很少走出丰开镇,一般也就来良万这里呆一会。
东街这时候应该还没什么人,毕竟天还没亮,这个时候开店子街上没人,又会有几单生意?树上的叶子轻轻晃动着,良万气喘吁吁的来到东街。抬起头,黑黢黢的街道,远处有一个身影,飘忽忽的不真切。看上去十分消瘦。但应该是一个老人。至于是因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直觉。很快那个背影就消失了。
就在第一个路口,一家饭馆门口停歇着一大车货,用粗布盖着在,看上去体积一个个非常大,里面十几个大汉正在桌子上吃着花饭。这些东西难不成是丰开镇的人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