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伍卫国骑着二手电驴乐呵呵的上门送饭,沐安花女士怕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儿子会被饿死,也出于照顾赵娟生意的目的,帮他们在赵娟的店里订了半年的晚餐。
蛮子捧着饭盒,拈几筷菜,伍卫国已经听顾澈讲完委托的详情,他皱着眉,“这活儿可不好办,六年时间太长,事是人非,这中间发生的事儿太多,就算查出什么事儿,六年前区医院的医疗水平、医疗条件和现在都不能比,就凭那老板一句话,说药片儿有差异就判定那医生有问题,就算报案,也没人会理。”
“蛮子,”陆离放下饭盒,扶扶自己的眼镜,“你姐走的时候你十四岁,你对你姐的病有什么记忆没?”
记忆?看蛮子的神情,似乎在回忆,伍卫国收拾好餐具,也没急着走,坐着点燃一根烟,蛮子缓缓开口,“很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但有两件事儿我记得很清楚,我姐住进医院时,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到末期,原来不想收,是我姐夫差点儿跪在地上都没让她住院,是莫医生出面才让她住院的。
我姐住院后,一直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大概十几天,她开始掉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脸色也越来越差,我怕她伤心,就把头发用布包着藏起来,我姐走的时候,头发都掉光了。”
“你姐是什么病?”顾澈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保温杯,水里的枸杞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漾,“你还记得吗?”
“我们也不懂,”蛮子认真想几分钟,这才回答,“我只记得莫医生说过,我姐肝脏受损严重,肝的解毒功能几乎都丧失。”
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肝脏受损?掉头发?脸色越来越差?只是十几天的时间?顾澈看看陆离,陆离立刻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不同寻常,陆离侧头看看蛮子,“你姐的头发也烧了?”
“没有,”蛮子摇摇头,“我是我姐和我姐夫带大的,那包头发,我留下来做纪念了。”
老板娘是个慈祥而富态的中年女子,说话慢而温和,听说蛮子忘记带家门钥匙,笑眯眯取出备用钥匙,“先回去,我一会儿送汤过去。”
房子是新装修的,家具和陈设都极符合年轻人的审美,不用问就知道是那位二十四孝的姐夫出的钱。
从书柜的最上层拿出一个古老的铁盒,蛮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一块青色的手绢,他正要打开,顾澈已经戴着手套打开一个物证袋,“放进去。”
站在书房门口的老板看着一屋子的人,一脸的诧异,陆离看看老板,“你的预感也许没错,以目前的检测技术,也许能发现什么。”
放好汤碗的老板娘没有说话,仍然是笑眯眯的用浓重的广式口味招呼众人,“来喝汤,炖十几个小时,很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