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很会补衣服的丫头?”常怀山站在拐角处望着这边。
“爹,看你说的,啥叫很会补衣服呀。”常大胜有些想笑。
“卫义是中意的吧,你瞅他那样儿。”怪不得非得跟过来,感情是有想见的人呀。
“我没问,但我悄悄打听过那姑娘,她打小没了娘,爹是个木匠,她怕嫁人后,没人照顾弟弟,所以拖到现在,今年刚好二十。”
“嗯,是个好姑娘,你改天问问卫义是个什么意思,他都三十了,再拖下去都有白头发了,谁还愿意嫁他。”
“哎,等会儿我就问,对了,爹,咱这粮食再带回去?”
“你王叔不收咋办?”
“王叔真是高风亮节,‘敌人面前不分你我’,这话说的多好。”
常怀山嫌弃的瞥了一眼常大胜,“有空多看看书吧。”
月城。
吴秋月回到府中,“老爷呢?”
“老爷在书房处理公务。”下人低着头,他没说的是,姨娘也在。
“嗯,下去吧。”
“娘。”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
门帘挑开,露出一张温婉柔美的脸,“这次出行,可还顺利?”
吴秋月一脸慈笑,“嗯!爹娘的事你不用操心。”
邱文荷帮吴秋月捏起了肩,若无其事的说着这几日府里发生的事,“娘,您外出的这几日,爹带着我和弟弟去了一趟郡守府。”
吴秋月瞬间变了脸色,好个邱广贤,就这么等不及,她慢慢收敛神色,语气平和的问:“你们都见了什么人?”
“我们给郡守夫人请安时,见到了郡守家的少爷和小姐,也就见了那一面。”
吴秋月拍了拍肩膀上的手,“放心吧,有娘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夫人回来了?”邱广贤笑呵呵的走进屋内。
“爹,娘,女儿就先下去了。”
“嗯。”邱广贤转身坐在了吴秋月身旁。
“夫人,可见到老师了?”他握住吴秋月的手,语气里充满期待。
吴秋月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叹了口气,“没有,我也在庸城打听了,那里压根没人听说青山先生要去。”
邱广贤站起身,来回踱着步,不应该呀,这可是他师兄传信给他说的,老师这么多年一直在各处游历,也就最近才有了消息,唉,当年就不该拒绝那人的。
吴秋月一看邱广贤的神情,就知他又是在懊悔当年的事,她眼里隐隐透出不屑。
当年邱广贤被青山先生收为弟子,一时风头无两,没想到被公主府的小郡主相中了,可他们那时刚成亲不久,在世人眼里一直都是伉俪情深。
为了维持自己矢志不渝的形象,同时作为青山先生的学生也不能堕了名声,所以邱广贤拒绝了,实则是以退为进,想让郡主逼迫他成亲,这样既攀上了高枝,又保住了声誉。
谁曾想那郡主也是个傲气的,直接放弃了,可公主咽不下这口气,在官场上经常给邱广贤使绊子,无奈之下,他只得申请外调。
这一外调,就在这北寒之地呆了将近二十年,这些年,他们也没少走关系,可都是一开始答应的好好的,后来就没信了。
这次听说青山先生要来,他们本想借着师生情谊疏通关系的,最后却还是扑了个空。
见邱广贤着急又懊悔的模样,吴秋月露出快意的表情,她早就对这个男人失望了,反正她只有一个女儿,只要女儿嫁的好就行,至于邱广贤,哪怕从此烂在月城,她都不在乎。
“老爷,青山先生没见到,我倒是碰见一位故人。”
“谁呀?”
“王卲!”
“什么?”邱广贤露出震惊之色,他不是死了吗,有人亲眼见到那人掉进河里再没浮出来。
“没错,就是他。”吴秋月心中暗暗得意,没想到吧,那个他们一心想除之而后快的人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和镇北王府有交情。
“你,在高兴?”邱广贤捕捉到吴秋月那微妙的情绪,他们夫妻的感情早就不复从前了,但要说自己的妻子因王卲没死而高兴,他又觉得不可能,可他分明看见了那种得意的表情。
“姐姐。”何姨娘的到来打破了室内的气氛,“妹妹来给您请安了。”
妇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眼眸流转间,透着似水柔情,行礼间,似是刚发现一旁的邱广贤,“老爷,您也在呀,早知妾就晚会儿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