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琪微微侧了头,斜了二人一眼,二人收了笑,不敢再放肆。
“不离好意,怎能不领?清歌,我在瑞安城的日子里,就劳烦你留在山庄内,帮林伯照应着。至于你们”她看向禁言禁笑,“后日陪我去游河。”
深宫内苑,御医向庆历帝回禀齐王等一行人落水后暂无大碍,而后退下了。
溧阳王饮了驱寒汤,前来回禀数月来在齐国的见闻。无非是南岳国老国主昏庸无能,鲜族国师掌握大权,诸王子争斗,但齐国治下的鲜族没有异动。只是西南边陲聚居的鲜族,又向西南百木族发动攻战了,可惜徒劳无功。
庆历帝不时点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朕命你查访的西南共主,可有消息?”
“父皇恕罪,儿臣并未查访出此人,或许是民间讹传,西南鲜族久攻不下西南诸小国,实在是因为地势缘故。自古以来,西南山高河长,天堑难越,故而很少有外人踏入。并非是因为传说中的西南共主。”
“没有最好。朕怕就怕藏了四十年的人,早已在西南之地偷偷练了一支大军,就等着时机成熟,好和齐王勾结,趁机由南而北颠覆我齐国。”
溧阳王知晓归隐了四十年的江泰是庆历帝最大的心病,但他并不以为然。江家被打压的不成样子了,堂堂一介亲王不能出京就藩,不能享受亲王治封国实权,像人质一样久居瑞安城,被监视了四十年。对比齐王的待遇,何其屈辱?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齐王入京,齐王妃为何不随行?”
“齐王妃似有顽疾在身,很少露面,对凉虎禄都避而不见。”
庆历帝想了一会,也不知信不信溧阳王所言,过了一会儿又问:“今日致齐王落水之人是何底细?可有查找?”
溧阳王深知帝王的疑心太重,索性以退为进,故意建议:“回父皇,今日之事,乃沂水县主无状,招惹了一来路不明的江湖女子,对方鲁莽不计后果报复。儿臣觉得武者之决在即,江湖游侠纷入瑞安城,不知天高地厚到处冲撞,是该管管了。父皇若准,儿臣即刻去办,定能搜出该女子。”
庆历帝听了,放下心来。是他过于敏感了,听说了武艺高强之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想起江家。
“无妨。江湖人意气,好干戈,武者之决后他们自会离去。”
父子二人的谈话意兴阑珊,溧阳王心中有事,正要告退,一个宦者匆匆来报。
“陛下,定王世子的毒已解。”
庆历帝龙目一瞪,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管江家的事!尔等可有侦查一二?”
“回陛下,暂时没有。来人故意用了调虎离山计,引开了影卫。”宦者擦擦汗。
定王世子中毒多日,命不久矣,料定不会再生枝节,因而放松了对江家的警惕,未料到真有人敢来趟这趟浑水。
“废物。每人杖责一百,另换影卫盯梢。”
“是。”
庆历帝烦躁的挥手,溧阳王告退。出了门就去看望数月未见的其母。
贵妃卢氏等候已久,废后林氏去世以后,她掌管后宫二十年,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见了儿子,卢氏不免唠叨几句,无非是一去数月,她想念得紧,由此将话题引到了溧阳王娶妃之事上来了。
“皇儿,你年岁不小了,未娶正妃,母妃始终放心不下。既然你与沂水县主数月相处,依我看,这婚事就定下吧。”
“母妃,莫急。此事暂且后议。”
“皇儿,不是母妃催你,是实在不能拖了。你以前总说要找一个合心合意的,你父皇和母妃由着你,没成想你八弟的嫡子都满月了,你倒连个庶子都没有。老九是无人替他张罗,有志向的高门嫡女总是要掂量他的。你不一样,多少人眼巴巴着等你选呢!”
“母妃,又来了!就这两年了,别急嘛,总会让母妃抱孙子的。”
“别等了。齐王此次进京,明面上是朝觐,实为婚事而来,盛世君子尚文悦已是定局,沂水县主的婚事要么落在你身上,要么是他。”她悄悄写下一个“九”字,指的正是阜陵王。“可不能便宜了他。先前齐王妃来信,她承诺若是结亲,他年鲜族与齐王府定会助你再登一级。”
这个再登一级,自然是指九五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