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蓬头垢面,头发如乱草般肆意散着,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蜡黄且消瘦的脸颊上。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中满是惊慌失措,犹如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在这狭小昏暗的牢房里来回踱步,脚步虚浮而慌乱。
牢房四周的墙壁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角落里还不时传来老鼠吱吱乱窜的声音,更添几分阴森恐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扯得破破烂烂,满是污渍,还散发着一股酸臭难闻的气味。
当听到牢门口的声音,他先是瑟缩了一下,随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到牢门前,双手紧紧抓住栅栏,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看到是大理寺卿和徐澜之,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黯淡无光的眼里一下亮了起来。
姜大嘴唇颤抖,带着哭腔:“殿下,殿下...贤婿啊...您可算来了!微臣冤枉啊,微臣是被人陷害的。”
此时,牢房外的过道里,火把闪烁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众人再次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徐澜之微微皱眉,转头看了一眼大理寺卿,道:“不知我能否和姜大单独说上几句话?”
大理寺卿想了想,便叫狱卒开了锁,将姜大提了出来。因为徐澜之是皇子,便又找了个干净的屋子,将两人送了进屋。
谁曾想,徐澜之却又吩咐大理寺卿,又是要好茶,又是要点心,折腾得大理寺的衙役们忙前忙后。
等两人进了屋子,又叫一众人等全都退下,只留了七皇子府上的四个高手,站在东南西北四个角上,把得严严的。
大理寺众人纷纷有些不满,纷纷小声嘀咕。
“这皇子架子是大啊,来就来吧,还非稻香村的点心不吃。想吃不会回自己府上吃啊?”
“就是,见那牢犯也就算了。还叫府上的高手盯着咱们,生怕咱们要偷听一般。”
话说到这里,就变了方向。有人开始好奇姜大到底犯下了什么事情。
“你们知道姜大到底犯了什么事吗?竟然叫这个浪荡皇子也跑来亲自审问了。”
“嘘——你小声点,没见那四个高手盯着咱们吗?皇子之间的事情,你少打听的。”这人指了指上天,道:“说不定就是什么掉脑袋的事儿。”
几个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全然没留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录事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站在一旁将几人的谈话都听了去。
屋内,姜大跪了下来,涕泪横流:“贤婿救我,贤婿救我啊...”
徐澜之坐在上首,眉眼中掠过一丝厌恶,冷冷开口:“我翻看了你的卷宗,上面罪状写得明明白白,事情是由杀女弑母而起,又查到了你这些年的贪墨案子。”
说到这儿,徐澜之冷笑一声:“也是,你连女儿母亲都敢杀,哪里不敢去贪冀州百姓的赈灾款?”
姜大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只念叨:“贤,贤婿....我是,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徐澜之桃花眼中微芒一闪。
“那好,咱们就从事情最开始说起,五年前,你为何要杀你的八女儿姜伊初?”
听见这个名字,姜大浑身一机灵,半晌,忽然镇定下来,跪坐在地上,深深垂着头。
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