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照做,它一向很听白迁的话,即便白迁之前想把它从身上抽走时,这条青蛇也没有再想过攻击白迁。
于是接下来白迁便开始思考青蛇到底是吃什么活这么大的,以及领地扩张的问题。
当下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将自身领地进一步扩张,而每次扩张领地时白迁则需要将那边的捕食者收拾干净,蛇类则收纳麾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话听上去虽然粗暴冷血,但却是最有用且不得不用的计策。
于是这一天,白迁的领地范围又向外扩了直径六百多米,等他精疲力尽回到柳树旁,天色已晚,一轮圆月挂于天际,诸蛇已陷入睡眠,届时,白迁便特意爬到高处注视月亮,施展吞天道法。
吞云吐雾,即是吞吐这天地间的灵气化为己用,供养自身。
白迁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凭借自身来制造白雾,若是他再往这雾气中掺点毒,所有身处其中的生灵都会中毒身亡。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样做,毕竟这法子需要一处完全没有友军的地段施展,若是白迁当下敢于在雾里掺毒,他领地的蛇将在短时间内无一生还。
那时,白迁忙活了这么久的工作就白干了。
“所以只需普通白雾就好……”
白蛇幽青的瞳孔映照出天际那轮明月,浑身洁净的鳞片被月光笼罩得柔和又透明,散发出淡淡光晕,而后白雾渐起,微风吹拂一片祥和。
可,这祥和只存在须臾。
忽地,白迁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线,他像是发觉什么一般猛地扭头看向远处,随即入目两点如同灯笼般的红光。
而后,红光扩散,那白雾、那月亮顷刻间化作血红。
有什么东西蹦蹦跳跳地朝着这边来,白迁警惕地盯了片刻,惊觉那来者竟是两个惨白且矮小的纸人。
这两个纸人狐头人身,像是寿衣店中纸扎的童子被换上狐狸脑袋,它们提着灯笼一喜一悲,其身后,则抬着喜轿子,轿子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的一大颗白狐狸头。
她就那样直勾勾与白迁对视,骤然间,白迁只感觉自己的鳞片都要炸起来,若是当时围攻自己的大蛇让白迁感觉可笑,那现在他感到自己才是可笑的那一个。
一条年仅一岁的白蛇和对面的怪物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只是一眼,仅凭一眼,白迁便像是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般,走马灯无端出现在他面前,自蛋中孵化直至今日的情景也一帧帧在白迁脑海中重现。
“呜呜呜……嘻嘻嘻!”
众蛇类皆昏睡不醒,悲喜纸狐就那样抬着轿子到了柳树边,距离柳树四十四米的位置停下,一只白狐用爪子掀开轿帘,以站立的姿势走出,猩红的眸子配着猩红的眼影花纹妩媚又惑人。
但出乎白迁意料的是,那狐狸看见柳树,竟朝着它一鞠躬:“晚辈见过祖师,还希望祖师不要怪罪晚辈夜里叨扰。”
随后,她也不再向前一步,而是就待在原地对白迁招了招手。
“蛇儿,过来。”
白迁当然不可能动身,但是一听到她的声音,不知怎地就大脑一片混沌,不受控制地爬了过去,待回过神来,自己已然被三只狐狸包围。
纸狐凑得极近,明显是想要摸他的脑袋,白迁浑身一颤,当即就要回头咬它们,但却莫名其妙咬到了一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