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尼娅能这么做，是因为她是万中无一的炼金术天才，更是接近真理的八阶大魔法师。

第一排的另一个女孩说：“价值七枚铜币的东西。”

她看上去确实还是个孩子，只有一米四高，金色的长发像是温暖的阳光，脸蛋稚嫩白皙，一双长耳显示了她精灵的身份。

蔷薇王朝的十三公主，精灵王最小最受宠爱的女儿，艾薇儿·蔷薇。

她又有些不解地说：“可这不对，我明明见过流浪术师施展点石成金的奇迹，连他都能做到这种事，老师怎么会只得到价值七枚铜币的东西？可要不是的话，不是违反了等价交换的原则吗......”

精灵们崇尚自然，相当排斥炼金术，所以得知蔷薇王朝的公主要修习炼金学时，有不少人大吃一惊，而她也是第一排七个学生中唯一一个对炼金术理解不深的学生。

没给前排的人继续表现的机会，拉尼娅问：“拉尔，你来给艾薇儿解释一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走神，我会亲自把你丢出教室。”

有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这死穷鬼......”

他被无形的魔力提了起来，丢出了教室。

拉尼娅说：“我并不记得我有允许未经许可的学生说话。搅乱上课秩序，这可是相当严重的违纪。”

教室顿时安静了许多，有些人甚至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拉尔并不想在这堂课上走神，但他的伤势只经过简单的处理，大量失血和一路奔跑的消耗让他缺少精力。还好狩猎成功了，如果在路上吃的不是富含能量的影貂生肉，而是作为狩猎失败的备用粮的几乎毫无营养的黑面包，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昏迷了。

他强撑着站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地回答拉尼娅的问题：“炼金术的天平永远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但我们可以干涉天平的运作。世上的东西都有价值，但是这些价值并不是固定的。一杯水连一枚铜币都不值，可是对要渴死的人而言，他甚至可以付出全部。”

“炼金术师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会想法设法更改天平的权重，法阵、咒语、材料、对象、空间、时间......”拉尔说，“炼金术就是倾尽所能的诈骗，然后在天平平衡之时，达成公平的交易。”

如果不是刚刚拉尼娅才严禁学生喧哗，恐怕此刻教室中已经吵成一片，指责这个厚颜无耻的乡巴佬玷污神圣的炼金术了。

然而拉尼娅没有斥责他，只是微不可察地翘起嘴角，连拉尔也不确定这是否只是自己筋疲力尽时看到的幻觉。

拉尼娅说：“赫尔墨斯，偷盗之神、欺诈之神、商业之神......这就是世人对他的冠名。尽管现在这些名号被按其字面上的意思使用，但在最初的时候，它们是当时最杰出的英雄们对他的评价，也是他们对炼金术的最本质的认知。炼金就是偷盗，炼金就是欺诈，炼金就是交易。如果你们固执地把这门技术摆在至高无上的殿堂中，那么炼金术至高无上的殿堂将永远拒绝你们。”

拉尼娅直视着拉尔的眼睛：“那么，拉尔，告诉我，我将得到什么。”

拉尔沉默着，戏谑嘲弄的视线像是烂泥一样粘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反胃。

“粉笔，一盒粉笔，拉尼娅教授。”拉尔嗅到了气味，确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