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守孝,这半年不待客,但过年不一样,又是自家的族人和亲戚来拜见,再怎么也得招待。
荷花将自己拾掇一番,穿上全新的锦服,大方得体地应酬着众人,同时也接受着众人的打量。
刘氏一直跟在荷花身边,孙呈铭的妻子许氏来时,刘氏特意提醒了一句。荷花听姜乐说过,孙呈铭的妻子许氏是工部侍郎许培恩家的庶女,原本三元及第的孙呈铭不至于娶一个庶女,但那庶女的生母早逝,她又是许家唯一的女儿,记在嫡母名下成了嫡女。
许氏生得柳眉杏眼,生过孩子后体态丰腴,见人先露三分笑,身边带着两个女儿,一个五六岁,一个三四岁,长相都随孙呈铭,中规中矩。
荷花感觉许氏看过来的眼光带着审视,也许是身为京城高门之女的天生优越感。荷花也只随意打量了她几眼,让人给孩子们送了红包,自然更不可能主动去搭理她。
外院孙大人接见客人时,身边自然带着孟冬瓜,让他给众人回礼。京城的孙家人算是首次正式认识这位孙家二房的长孙,众人上前拜见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众人对孟兴东的夸赞,孙大人一句谦虚之辞都没有,全部笑纳。
孙呈铭以往都是提前单独来孙府拜见的,现在他心里没有底,只能与众人一同前来拜见。他心中特别不安,越来越不敢面对孙开宋。
他当然知道,当初他在谢县与孟兴东发生的事情已被孙开宋知晓。从在谢县到孟兴东回归孙家时,他就一直在等侍孙开宋的责难,可孙大人一句话都没有,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只是平常在外面遇到时,对他没了以前的关切。
好几次他面对孙开宋时,都想主动承认错误,以他可以无条件全力支持孟兴东作为补救。可每次他想开口时,孙开宋看着他的眼神淡然而又冷漠,连他想像中的失望与愤怒都没有,他就开不了口,他知道那不是孙开宋要的,他不稀罕。
让他这半年时时心惊,不知那悬在头上的刀何时落下,也不知道孙家要如何对付他,更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孙呈铭上前拜见时,孙开宋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不快,对他和其它人一样,随意说了几句话。
孟冬瓜则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眼神落在孙呈铭脸上,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带着几分讥笑和嘲讽,人都没有站起来,更不要说回礼。
孙呈铭出孙府时,情绪低落,他现在终于明白,孙开宋不会问他的责,只是放弃了他,将他闲置在一旁,以后他的前途靠不到孙家,自己得另寻出路。这对他来说,也许算是最轻的处罚了吧!
同行的人见孙呈铭脸色不好,以为是孙大人对他没有以前看重失落所致,于是安慰他,让他看开些,孙大人现如今有了亲儿子,所有的重心自然放在亲儿子身上,让他多理解,这也是人之常情。
孙呈铭的苦自然不能向族人倾诉,一脸疑重的回去,心中十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