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燕子是已经很习惯在宅院里的生活,她是甚少出门的,因为当小妾就要跟人跟外界少接触,以免被怀疑贞洁,她也是挺喜欢在宅院里的日子,感觉没有纷扰穷困,平稳而祥和,但她又总是告诫着自己,这样的日子是长久不了的,不要给沉迷住了。
她和二爷只有在他到了梅花苑里才会亲密,在其他地方她都是垂着头保持距离,基本上连话都不说,若是要在旁服侍的话也只是像丫鬟和男主人那样,没有一点亲近。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不想太太生气心情差,二爷一个月差不多就在她这歇宿四五次,再多她就要去劝说或者央求他去太太或者二姨太那里,说她们和孩子才应该是该被他重视和爱护的,不应该把多的时间费在她身上。
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虽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能在这可以好好地多待些时日,想着也许就是她如此所以才没被太太怎么为难,但是太太还是对她总是严肃且正板的。
但其实是云心暂时没空管四姨太,在忙着变卖家里的东西,比如花瓶,陪嫁的一箱箱碗碟,这两种最不好带走还占位置的东西,以及照看着已经是大肚子不让人省心的云秀。
云秀如今比刚开始怀身子更加难受了很多,很多食物吃进去没一会儿就忍不住地要呕吐出来,有时候吃了几天没吐的食物也会呕吐出来,但晚上吃东西又不会这样,腿脚会发涨发酸,以前的鞋通通穿不下了,全换成了像男人穿那种宽长的布鞋,并天天都要有人长时间给捏脚捶腿,才会好受些。
林景元这段时间去看云秀的次数变多了,因为喜欢去看去摸云秀的大肚子,现在天并不冷了,他晚上去的时候,云秀就会把衣服扣子全解开,露出整个孕肚,让他直观地看着孩子在里动着。
他会去摸着肚皮上这里鼓一下那里鼓一下的地方,会去听肚皮里的咕咕囊囊的声音,会像拍门一样拍肚皮,有时候拍一下里面就会动一下,好像在和他拍手一样,这让他感觉是很奇特又幸福。
他在很多时候都不觉得自己有在变老,但对孩子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有种老年心态了,想要有孩子能承欢膝下的日子。
除此外,他也在忙着卖田地和药铺的事,田地卖的差不多了,除了平沿城还有点外,为了能尽快脱手,很多地他都低价卖给了就种地的农民,而今年新买进来的丫鬟,都是实在没钱就拿人抵的,药铺就很难卖了,因为卖店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所以买的人变少了,他就在打算全卖给赌场好了,他想能把钱抓在手里带去上海。
这个宅院里似乎都已经抹去了云妮的记忆,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各过各的。
燕子对于想起云妮母女,更多的是会想起在乡下受苦的哥嫂一家,对于如今自己在这过着好生活,有时候会感到负罪,会觉得对不起他们。
她已经是攒了些钱,共三十六块,都是靠二爷给她的零用攒下来的,她觉得这钱太好挣太好攒了,在这几个月有用有花还能攒下哥嫂辛苦种两年地才能挣到的钱。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她不知道该把钱藏哪儿,是不会被人发现找到,就自己可以安全拿到的地方。
她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个好地方。
这天下午,她在房间里写着秦老师留给她的练习组词作业,写着写着口渴了,结果倒水喝的时候把水给洒在了作业上,她对自己又恼又气,只能提溜着那两页沾了水的纸去外面院子里借着还没下山的太阳晒一晒。
她用着几块小石头给放上面,蹲在那里看着晒,晒了些时候干了很多,但却突然刮起大风,风沙吹进来她眼睛,她闭眼揉揉的功夫,两张纸从石头缝隙飞出去了,还越飞越高越飞越高,都飞到房顶上了。
于是她就去把倚靠在厨房外的梯子搬到房屋下抵着,爬着梯子上房顶捡纸,她成功的捡到了,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听见了二爷的声音,“燕子,你去房顶上干什么?”
她对于他早回家到她这感到有点惊讶,但还是表情淡定地一点一点下房顶,下到梯子那的时候,下了几步,转了下身看着在下方的他,笑着爽朗道,“二爷,你过来接住我。”
“好啊。”他伸出了双臂道。
她觉得有点太高了,又下了两步梯子,才一下往下扑倒在他身上,被他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