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始终心软了,求了村子会接生的婶子到日子了给女儿接生。
孩子生了还要在村里人指指点点下一天两趟的给女儿和外孙送吃的、用的。
苏茉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仰头将眼泪逼回去,她似乎不只拥有原主的记忆,还继承了她的感情。
将陶罐端到屋里放在木桌上,倒了满满一竹碗鸡汤,苏茉大大喝了一口,鸡汤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就着一口气将竹碗里的鸡汤喝了个精光,饿久了的胃里也舒服了。
苏茉倒了第二碗鸡汤,从门外提了个木桩子到屋子里,就坐在门口慢慢地喝着。
梅花走到坡顶,一眼就看到依着门边坐着的苏茉,手里端个竹碗在喝汤,人没到嗓音就响起:“就是要这样,多喝点鸡汤,鸡肉也要多吃......小娃娃醒了没有......你现在要多喝些鸡汤才有奶......也要让他多吸......”
没有原主记忆中的大嗓门,也没有原主生产前的咒骂,此时梅花的声音是原主记忆中不曾有过的轻柔温和。
进到屋子里,从带来的提篓里面端出一只碗递给苏茉,再从桌子上取了竹筷,催促道:“快吃了,等下就凉了”。
苏茉一手接过碗,碗里是红糖煮的荷包蛋,三个白白的蛋泡在糖水里,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
“给娃娃做尿布,这个软和透气,换勤一些,才不会红屁股”。梅花边说边从提篓里拿出几块大小一样的薄布来,
苏茉将鸡汤一口喝完,碗放在桌上,接过薄布,捏了捏握在手里,鼻音轻轻哼了哼,“嗯,知道了”。对在现代见过各种布料的苏茉来说,布料不算软,甚至有点硬,可这是梅花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布了。
苏茉将布仔细地放好,低头吃着红糖鸡蛋,尽量让声音正常,用原主的语气说道:“我也准备了几块,打算脏了就洗,也够的。”
梅花已经将孩子抱起来了,正给他喂自己带来的糖水,说道:“那几块怎么够,脏了你放着不要洗,我带了四五块,加上你的,用两天都够了,吃完晚饭我过来洗,现在天气还不冷,吹半个时辰,收回来挂屋里,第二天就能用了。小孩子的尿布衣服的,不要放在外面过夜,有露水,湿气对孩子不好。你自己不要碰水,老了到处是病。”
停了停又接着说:“你吃完鸡蛋,再喝点汤,糖水也不能多喂,还是要给他吃奶,多吃奶长得快”。
苏茉想开口让梅花不要来了,她不想梅花难做。可她知道,按梅花的性子说了她还是会来,她干脆就不说了。
她也不忍梅花受委屈,可一个母亲疼女儿的心,她怎么能代原主拒绝呢。
想着就说道:“阿娘,下回就不要带东西了,你杀了家里的鸡,他会骂你的,我也还行,自己有吃的,晒的干菌子还有,可以煮汤,奶不够也不怕,我磨了些米面和玉米面,可以煮糊糊给小娃娃吃”。
他指的原主爹,她知道那个人对原主有多绝情,女儿外出被毁了清白,遭受了天大的难堪,他不只没有关心,反而责怪原主不检点,嫌弃原主让他在父老相亲面前丢了大脸,一顿打骂过后把原主赶出了家门,七八个月来,与原主统共见过两次,一次是原主在山坡下湖里舀水被撞见过,他直到原主住到了这个小山坡山就再也没走过湖边这条路,去地里都是绕路走的,第二次是原主在山里捡菌子时遇到了,从此他也不再上山了。两次都没有搭过一句话,但看着原主时满眼的恨意怎么都快溢出眼睛了。
原主就是在这样的眼神中一点一点凉了心的,再也不愿承认那是她爹。
“老娘养的鸡,想杀就杀,他要有本事把老娘也撵出来”。梅花提高了嗓音,怒道。
转而去哄被突然的大声惊吓到了孩子。
苏茉心底叹了口气,再也不提,梅花的泼辣脾性让她在那个家里没少吵架。以前原主也没少劝,总劝不了。也好,总不至于在那人手上太吃亏。否则,她也护不了有污点的原主到生产。
“先喂奶看,奶不够再喂米面,混着味喂,一顿奶一顿米面,玉米面大一些再给他吃”。梅花看了苏茉准备的面粉,说道。
苏茉点点头,米面太少了,玉米面太小的孩子不能吃,最好是奶够能喂奶。
梅花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的,教了苏茉怎么换尿布,还交代了要注意自己身子,留下了五十个鸡蛋,半斤红糖,带着她的提篓踏着月色步履匆匆地赶回家了,苏茉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她没指着能像现代人一样坐月子,脑子里想着怎么改善眼下的情况,少让梅花担心,给她减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