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仪走后许久，才有人说话。

“我看她真是中邪了。”

“那个裴萱不会在螺蛳粉里给她下蛊了吧？”

“我是想不明白，她不跟贵妃娘娘齐心，反而舍了咱们，去选一个下等厨婢？”

“陈昭仪彻底疯了，我听说她这些日子，把她那些压箱底的首饰珠宝都赏给了裴萱。”

“且等着她以后哭着求着来找贵妃娘娘吧。”

“有她后悔的！”

“……”

华贵妃冷哼一声，视线扫过这群人。

“如今陈昭仪走了，你们谁顶上她？”

一听这话，众妃嫔们再次花容失色。

比之前还要惶恐、惊惧、担心。

“娘娘，我不行，我会被臭死的！”

“我也不行……”

“那裴萱太邪门了，万一她也给我们下蛊怎么办？”

“娘娘，您不能再失去我们了啊！”

她们一个个推脱，气得华贵妃肩线颤抖。

她把手里的骰子扔出去。

“行了！一群废物！”

“你们都给本宫闭嘴！”

“你们都不行是吧？那行！本宫自己来！”

华贵妃美眸里泛着盛怒。

裴萱这次，是真的惹到她了！

……

陈昭仪走出华阳宫，整个人像泄了一口气。

巧儿费劲地搀扶着她。

“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陈昭仪定了定神，抬头看向天边。

冬季的暖阳不怎么晃眼，正在慢吞吞往西边落下。

她微抿嘴角，忽觉浑身轻松。

以往沉甸甸压在她肩头的那块石头，头一回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舒坦。

巧儿费解又担忧地说道：

“娘娘，您今儿怎敢得罪华贵妃？以后在这宫中，可如何……如何是好啊……”

“人人各有各的活法，总能活下去的。”

陈昭仪想起心里那道淡定地嗦着螺蛳粉的身影，忍不住轻轻笑了下。

“她说得没错。”

“不去讨好别人而活，那才叫真正活着。”

巧儿疑惑：“娘娘您在说谁？”

陈昭仪摇摇头。

“没什么，走吧。怕是这会儿萱萱都把螺蛳粉给送来了。”

巧儿有些吃醋。

“娘娘，我自小陪您长大，怎么您现在跟那个裴萱倒是更亲热。”

陈昭仪拍了拍巧儿的手。

“你们是不一样的。”

……

裴萱从钟灵宫出来，觉得今天的陈昭仪乖乖的。

怎么形容呢？

她似乎成了一条翘着尾巴等着被夸奖的白色狮子狗。

奇奇怪怪的。

裴萱也不知道陈昭仪怎么回事儿。

吃螺蛳粉的时候闲聊的，都是裴萱以前随口说过的话。

真的很随口说的。

陈昭仪却仿佛终于领会到了至理名言似的，不停重复。

离开之后，裴萱疑惑地问系统。

“不讨好别人难道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位份高的贵人说话就必须要听她的？”

系统：……

【宿主你涉世未深，你不懂。】

【不讨好别人，很难。】

【位份高的贵人说话你不听，后果很严重！】

裴萱想了想，伸手摘下一朵梅花玩儿。

“那我倒是挺期待瞧一瞧，很严重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

闲逛着回掖庭的路上。

忽然有个脸生的宫人急匆匆跑过来。

“裴萱，你是裴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