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直视着皇后的眼睛，声音平稳的说道：

“青萼姑娘死了，这条线索就断了，如果娘娘都没有证据，那我何德何能去找到证据？”

“娘娘，我知道在这宫里，要保持本心很难。如果这次我答应了娘娘，那就还有下一次，下下次，也许不是每一次我都能找到真凶。”

“而且娘娘说了，重要的是不让皇上为后宫所扰，所以，我斗胆猜一次，娘娘也不见得希望我找出的是真凶。”

“娘娘要什么结果我不管，但我是个厨师，厨师要做的就是用美食填饱人的肚子，我不能用我做的东西去害人。”

皇后听了她的话，倚着手枕换了个姿势，没有接下裴萱的反驳，而是淡淡的说道：

“本宫听说了一个传言。”

“你在打听宫里的一个旧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裴萱皱起眉头看向皇后，心道葛大娘和秦拭肯定不会跑来跟皇后说，那自己要查刘怀德的事情是怎么走露的秘密？

突然，她想起一个人，“乌承？”

皇后笑笑，指甲轻轻的敲在桌子上：“嗯，还是你聪明。乌承太笨了。”

“他那天听到你和葛娘子说话，就跑去求王权要见我。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人你固然不该打听，但他更不该散播。”

纤巧的，带着粉红贝壳光泽的指甲在几案上敲出嗒嗒的声响，“不过以后他就不会再传了。”

“你既然不选择站到本宫这边来，也没关系。但是你说你要做御膳总管，又问起刘怀德，本宫想这也并不是偶然，你不愿意害人，这很好。”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帮本宫一次，本宫可以让你离真相近一点。”

裴萱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魔鬼的诱惑。

她如果点头答应了，就承认了自己确实怀有秘密，把柄就落入了皇后手中。

而且这摆明了就是宫闱旧案，皇后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去翻案？那岂不是要闹得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

但是如果不答应，就几乎等于将唾手可及的机会丢掉。

皇后的位置比秦拭更高，从她这里能获得信息想必也更有价值。

而且，她一愣，再看向皇后的时候就明白过来，她犹豫的这几秒时间里，已经证实了自己确实另有目的。

皇后带着满意的微笑看着她，裴萱咬了咬牙，不情愿的答道：“娘娘好手段，既然如此，我不答应也不行。”

果然能在三千佳丽之中稳坐凤位，玩弄人心绝不是等闲之辈。

“你也莫沮丧，就算你真要查那旧事，本宫大概也不会是你的敌人。”皇后的眼神越过裴萱，不知道看向何处，“本宫从来也不喜争斗，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你放心，至少这一次，本宫真的是需要你找到证据，让真凶认罪。”

一直到离开坤宁宫，裴萱心里都有点沮丧。

皇后和她说好了，明面上，接下来依旧由闻光耀和她来负责云嫔产后这段时间的用膳，顺带着因为两人照顾云嫔有功，所以兰婕妤的身体调理也交由她二人去做。暗地里，由她想办法去查兰婕妤被下毒一事到底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