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岚三下五除二将地面上残留的落叶清扫干净，拿着扫帚眼巴巴地看着李兆棠。

少年既踏上了修行路，便一日也不愿荒废。

李兆棠似乎还对刚才之事耿耿于怀，板着一张脸说道：“你无需与他们一同练功，你今日只消将整条山路上的落叶清扫干净即可。什么时候干净了，什么时候才许你吃饭休息。”

石岚闻言呆呆地仰头望山，这山路蜿蜒，有接近二十遭往返，而一趟大概就有三十丈远近。别说打扫，就是走上两个来回都至少要用半个时辰。

“李兆棠不管石岚心头所想，冷声催促道：还不快去？”

石岚不敢怠慢，只能拎着扫帚，开始从山下往山上扫去。

这山路旁边种满了樟木，虽然这些这的樟木品种个头不高，但枝叶丰茂，清扫起来也要耗费些功夫。刚一开始，石岚聚精会神对付地面上的每一片落叶，没多久就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再过了一会儿，石岚似乎掌握了其中秘诀，每一次挥动扫帚都会尽量将成片的落叶一次扫入旁边的沟渠之中，不过精神却要更加专注。

再后来，石岚很快得心应手，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动作，速度与在山路上行走几乎没有任何差异。

眼见着石岚逐渐又向着那种心境接近，李兆棠嘴角含笑，想着这少年果然天资卓绝。可少年却总与那心境之间有一线之隔，就像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窗户纸一般。

不过对于李兆棠来说，石岚这个年纪能够达到这种程度，也是尤为不易了。

少年朝着山上一路进发，老人只站在山脚下远远地望着。当少年终于来到山顶时，站起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然后长出一口气，俯视山下景象时，心中顿时一片澄澈。

山下老人在地面上踏了一步，整个身子拔地而起，在一层山路上落脚，然后又跃向下一层，不过四五个呼吸的功夫，李兆棠就已经稳稳站在石岚面前。

石岚心中惊讶，在他这个门外汉看来，说不清李兆棠和柳如清的脚上功夫有什么不同，单从速度来看，却丝毫不比柳如清逊色。

李兆棠看出石岚所想，笑道：“力修和气修各成一脉，但力修能做到的，气修未必做不到；反之气修得心应手的，力修也并非完全无染指可能。以柳如清来说，常人都以为他的轻功主要归功于脚上功夫，实际上胸中的那口气才最为重要；而我方才施展的才是如假包换的脚上功夫。”

说到这里，石岚也猜了个大概，便问道：“师父方才是单单凭借脚上力量，登上这山顶的？”

李兆棠微笑不语，点了点头。

验证心中猜想，石岚心中钦佩，问道：“师父，您现在是什么境界？”

李兆棠被石岚问起，神情恍惚，似乎响起什么事来，喃喃道：“境界么？算来，老夫应该已经到了金身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