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石湫一把抓过留影盒，查看起留影盒中的画面和影像。长流镇兽潮攻城之战的过程中的惊险场景，已然历历在目！

尤其是到了最后，城外堆积的尸体，都快要和城头齐平了

可仗打到这程度了，长流镇依旧没破！

再来反观韶州！

韶州城外野兽的尸体屈指可数，反而是城内倒毙的野兽不计其数！

那岂不是说，如果守城得当，韶州完全可以守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起先，梁石湫还勉强接受了胡静柳说的，兽潮势大，顷刻破城的说法。

现在，他看过积尸五丈，还没城破的长流镇后，他再也无法忍受了：“混蛋！他分明就是临阵脱逃了！”

“是不是临阵脱逃，还不好说”黄子扬却依旧摇头。

“你是不是脖子扭伤了？我一进屋，就看你摇头！”梁石湫盯了他一眼，“准备不当，守城不利，致使城内百姓死亡殆尽的罪责，总是逃不掉了吧！”

“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大越律例中，是不会因为指挥不当而定罪！你这么弄，你让一线的军官还怎么打仗？而且，就算三司认定了你的说辞，最终给他判的罪，也就是渎职，并造成严重后果，最重的处罚，也只是去职了事！”

只是去职？！这么轻的惩罚，怎么能告慰惨死的几十万百姓？！梁石湫无法接受，不过，他总算还有冷静的时候，他瞪着眼睛朝黄子扬看去：“那该怎么办？”

黄子扬嘿嘿一笑：“要按贻误军机的方向来定罪！当然，最终还是要提交给军事裁判司，按他因个人主观原因，导致军事上的重大失败如果罪名成立，最高可以处死！”

“这有什么不同吗？”梁石湫愣了愣，怎么事实差不多，用不同的法来判，就会得到一个全然不同的结论！

“大越律例和军法自然是有区别的！”黄子扬挤了挤眼睛道，“律例是根据前朝的大敕律修订过来的，讲的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平民，讲的，其实是人情、礼教而军法，是天子定的：天子说过，生死面前，人人平定，而兵者，直定生死，所以，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讲的规则、证据”

“行行行”梁石湫连忙打住黄子扬的长篇大论，“你那通道理少给我讲，你就说怎么做吧！”

“做起来，也简单！那就是还是要拿到实证！”

“你这不是饶回来了吗？直接点，怎么拿？”

“关键是四个人！”黄子扬这个时候，伸出了四个手指头，“第一个人，协助长流镇防御的韶州刺史幕僚张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