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霄没有轻举妄动。
他先是跳了下来,在整个宅子里甚至大院里细细搜寻了一遍,将所有可能隐藏邪异的角落都摸索清楚,确定了没有其他威胁。
梁掌柜不敢一个人留在屋里,跟着黄霄在宅子里排查。
虽然黄霄并未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但他也同样没有遮掩,梁掌柜很轻易就能从他的表现里看出些东西。
黄霄站定,思索着怎样处理。
这类东西他并没有太多经验,平日里遇见类似的情况,多半都是怜明道士来处理,就如同那日超度仪式一般。
他抬头看了一眼房梁,这根表面粗壮而结实的木头实则内部不知道被掏空了多少,或许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
最保守的方法,要先将屋顶拆下,再取下房梁,才能免除房屋坍塌的风险。
黄霄忽然问道:“多此一言,梁掌柜,你为何不去寻他人帮助,而是选了我来处理?”
梁掌柜顿了一下,笑道:“自然是黄师傅口碑好,本事高,在河弧镇里近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又碰巧看着黄师傅三两下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匪徒的麻烦,自然是下意识便想了起来。”
“恐怕并非如此。”黄霄摇了摇头,“梁掌柜有什么顾虑大可说出来,不必担心我黄某会在外多言。”
黄霄并非无的放矢,他年纪并不大,而在许多人的眼里这就是最大的缺点。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自然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无关乎本事大小,年纪轻先天就给人一种轻浮狂躁的感觉,自然不如那些早有口碑的老师傅们来得牢靠。
黄霄并不自大,他只不过在梁掌柜面前制住了一伙匪徒,还不至于事事都让对方牵挂惦记。
如果梁掌柜真有此想法,也应该有两手准备,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梁掌柜眼见瞒不住,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县城的住宅本就不算好找,更不必说这种位于大街边上的上好位置。好不容易谈妥了一间宅子,当下心急,忘了先探查一番。本来打算以这宅子作为县城里的住所,缓缓图之。如果找了别人,万一牵扯出来什么事情不说就此废弃,至少月余难以开张。”
“实在是……耽搁不起。”
梁掌柜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宅子眼神复杂。
黄霄却是摇了摇头:“该来的总归会来的,难不成梁掌柜以为换做我来,这里面发现的尸体就能凭空消失不成?”
有尸体,死了人的事情就不是小事情,官府定然是要过问的,在这种地方更是无法瞒天过海,强行消弭痕迹,甚至会被官府怀疑是否会是这件事的操控者。
“是,是……”梁掌柜搓着手,苦涩附和。
可黄霄同样没办法多说什么,这是梁掌柜的生计,在这行业上忙活了大半辈子,镇上的布衣坊又难以完全填补儿子捅出来的大洞
这处宅铺耗费了梁掌柜大量心血,再出了意外,或许真会一蹶不振。
“好,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那横梁里多半是被人掏空作了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尚未可知。你们昨晚既然未曾切实遇见什么东西,或许说明它仍被束缚,难以害人。”
“如果我开了棺,开弓没有回头箭,可能便不会如此平静了。”
“哪还有别的什么选择?”梁掌柜将心一横,咬着牙道,“大不了我回镇上便是,这一趟权当做出来城里看看料子的花纹款式了。”
梁掌柜这番可以说是豁出去了,将心一横郑重地看过来:“黄师傅,这番还要麻烦你了。”
黄霄点头,跃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