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任何人的人生只有十二岁，除非他很快就离世。否则，真是可悲的人。就像我一样，永远停滞不前，只活在过去记忆里的小丑。那种感觉并不好受，相信我，就算你是NPC，你的时光也还很长……"

当然，你也可能只是个纯粹的道具。谁知道呢？

李林身上的黑雾不断侵蚀着四周的银色世界，令旁白的低沉男声发出不甘的怒吼。

李林并非有意如此，只是他的存在就像印象中那样，身躯扩散即会吞噬一切精神与意志，犹如漂浮的黑暗，蚕食着周围的空间。就像膨胀的气球，无尽的黑暗渐渐吞噬这个世界。

然而随着世界的破碎，李林感到体内有某种东西在充盈。就像干涸的池塘有人在注水。那蚕食的速度虽慢，却令人欣喜。

李林本能地追寻那令人渴望之物，周围的黑暗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扩张，将银色世界彻底吞噬。那个神秘的声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随着他的未知爱情故事一同消失在黑暗中。李林也感到体内有某种事物在缓缓流动，随着吞噬的完成，稍感满足。然而，仅此而已，并无过多盈余。

黑暗消散后，李林看着眼前的宿舍，微微一怔。

"……回到了现实？"

看着四周破败的寝室和干涸的符文，李林确认在梦境空间度过的时间与现实相同。

既然故事发展至此，李林对接下来的调查已有大致方向。与他想象中的黑暗调查不同，这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寻找线索询问他人的游戏。连战斗都没有。

如此一来，就没必要全天候高强度工作了，去图书馆挂机，四处逛逛吧。

见时间尚早，李林径直走进图书馆，出示身份证，顺便领取了七大奇迹之一的“血肉管理员”成就，便在图书馆内下线。自动阅读功能对李林这种时而下线的人来说极为便利，虽然资料可能不全，但事后补充即可。

"洗澡洗澡……"

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经历了一次仿佛从水底升起的体验，意识迅速回归肉体。

李林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和冷光，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直接走向浴室开始冲洗。

"我们都只是孩子……"

洗头时轻声哼唱，李林享受着身为自然人的触感。对义体人而言，清洁身体是奢侈的行为，要考虑义体保护和水量控制，但自然人则无需过多担忧。

而且，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浪费，甚至可以泡澡唱歌玩泡泡，这是自然人的特权。洗完身体，李林步入浴缸，泡在热水中，看着蒸汽袅袅，滑入按摩位，感受水流冲击，同时思考游戏中找到的线索。

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虽然不清楚为何游戏中有许多NPC死亡，但对李林来说，这只是个简单的找人找线索的任务。只要逐一询问，最后打一架，任务基本就算完成了。

如果深入探究世界观背景，可以从NPC们的执念中拼凑出奇妙的故事。但真正的第二层世界已被李林揭示，再深入挖掘不过是学生间的爱恨情仇和某些神奇道具的影响，这类套路李林见多了，太熟悉了。

相较于那些俗套的情节，李林觉得声望值和传说值这两个属性相当实用。若非这两个因素，或许还得费一番口舌，比如去东边打什么拿信物，再去西边凑什么当礼物，然后取得信任。但有了声望值的影响，基本不用做什么任务，底层任务省去了不少麻烦，非常便利。

在修真世界中，大领主亲自处理琐事实属罕见。身为一方主宰，身边怎能没有弟子随侍？即便是无人侍奉，凡俗之事亦不应劳烦尊驾。或许过些时日，便是需他人引领才能闯过秘境之时。

“真是奇妙的修行之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