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马略一直都很头疼。打死也记不住。

在马略看来，完全是低生产力低效率社会，一些吃饱了撑的人给自己做出来的身份壁垒，用来表现自己的独特性。

不过考试还得去。今天的考试内容很简单，在一个巨大的宴会上，如何得体谈吐，如何邀请人跳舞。然后综合打分。只不过，除了老师们的打分之外，每个学生也有权提名三个最有礼仪的人。这样的结果，就是实际操作上，里面还有不少的日常社交加分。像哈杨这样的公爵嫡子，自然如鱼得水。至少帕提斯那边的各种侯爵子爵的公子哥和少女们就得买他的面子。又是世家精英，家学深厚，自然是被格外关注。

而马略，基本上就是这方面的白痴。这时候连马略的新女友也不敢来找他了，因为一旦音乐响起，进入舞池，准露马脚，不管女伴有多优秀，马略都是绝对带不动的那种。

于是，几支曲子之后，马略端着麦酒，拿着蜂蜜面包就跑到外边台阶上打发时间。拿出自己的小记事本写写画画。大厅里隐隐传出音乐声。而马略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写的这是什么？”一个澄净的声音响起。

“概率方程……哎，你好，西格。”马略回答道。

西格是个头发乱糟糟，总穿一件油腻腻法袍的女生，也是很强大的女巫，学的很杂，既有教会的套路，又擅长亚森的法术。马略以前在制作魔杖的作业中，和她合作得很好。

也许因为今天考试的原因，她终于收拾了一下发型，束成两个麻花辫，穿着低胸的礼袍，露出了一只肩膀，另一边则是一枚金色的扣子和繁复的褶皱。西格甚至涂了淡淡的口红。以至于马略一开始没认出来。她靠的太近，身上飘散着淡淡的玫瑰芬芳。

“什么是概率方程？”西格问道。

“不是什么，自己瞎捉摸的。”马略敷衍着说。合上笔记本。因为西格是来自光明教会。对教会的人，马略心里是敬而远之的。各个大陆上的人们都信仰众神，有各自的保护神，只有光明教会的人信仰光明神撒亚，这个名字不能被直接称呼，所以也叫父神，是世界上唯一真神。而且教会的人试图说服所有人都信仰这个。

当然，教会培养的魔法师，尤其是半路收养平民家的，对贵族的礼仪也是不太擅长。

把天给聊死了。马略有点小后悔。

“你怎么跑出来了？”西格问道。

“里面太气闷。但你怎么也跑出来了？我看你准备很妥当的呀。”马略反问，顺便再一次用眼神打量了这个女孩。嗯，果然人靠衣装。

“准备再妥当，也没有男生来搭讪啊。”少女托着下巴坐在马略身旁。“要不，我们来搭档？”

“还是算了。我不想让父神知道我在勾搭他的仆人。”马略正色道。

“你不用那么防备我。我眼睛不太好，看不清你本子上写什么。再说你的前任们大多都下场不太好。比如莉莉的头发，佳思敏的裙子。只要跟你的卷轴和魔法扯上关系，就是个悲剧的结尾。”西格拨弄着自己长裙下摆，使裙摆更加顺贴，马略觉得玫瑰味很悠远，让人很放松。

“不过我也确实对你说的概率有点想法。”西格接着说道：“魔法本来就是一门组合的学问，有一百多个基础的魔法符文，在不同的顺序和组合上，有几乎无穷多的方法。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稳定甚至没有结果的。但不等于我们就要傻乎乎地去挨个尝试。里面有规律。就说这一百多个符号，在所有的三级魔法里，斐厄是出现次数最多的，而斐厄之后出现固特、巴隆的概率分别是9分之一和16分之一，如果掌握这些规律，可以大大缩小我们寻求新符号组合的实验次数。”

马略有些吃惊地看着黑发麻花辫的少女。

西格侧着脸继续收拾裙摆，说道：“而且不止是符文组合。魔晶能量的输出也很重要。其输出的性能，和咒语，以及咒语施展速度，手势的速度都有关系。但每一刻魔法能量不是一个恒定值，那么输出总量的话，是需要将时间一小份一小份切开，再加到一起。这样算起来很麻烦。”

“这是你在教会学到的还是万灵塔学到的？”马略问。

“不能是我自己研究的吗？教会不教这些。我到了万灵塔发现了一些测地术的书籍，里边记录如何计算地块面积。这门学问自己开创了一套符号体系，我觉得用在测算魔法上也有益处。”少女站了起来，玫瑰的芬芳荡漾开来。“我该回去了，看看有没有运气能拿到几个学分。”

马略定了定神，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和你一起研究下，我也有一些笔记。”

“好的。再不走你的小女友又不高兴了。”

马略回头，看见气鼓鼓的科尔蒂娜。

“我本来想找你跳今天最后那支曲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科尔蒂娜噘着嘴。“你最好离教会的人远一点。稍不注意就被她们用了精神控制。”

“哪有精神控制，刚才我们在讨论魔法上的事。”

科尔蒂娜嗅了嗅：“还说没有，这里到处都是朱丽叶玫瑰的味道。这可是顶尖的精神魔法魔引物，谁会拿来熏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