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看你的笔记。当然，我也可以把我的笔记分享出来。”一头乱糟糟头发，穿着油腻法袍的西格说道。

“我是来告诉你礼仪分数的……还有，你们在说什么笔记？”科尔蒂娜说道。看到西格恢复到往日的不修边幅让她心情大好。

“蒂娜想告诉你至少有3分。她发动了几个朋友给你投了票，我也找了几个人投了你。”哈杨说：“我还带来了个坏消息，明天的逻辑考试是辩论，题目是：没有力量的正义是否正义。这是谁想出来的引战话题，现在大厅那边已经打成一锅粥了。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都静一静，我听懂了。”马略说道：“首先，感谢科尔蒂娜和哈杨；然后，逻辑考试见鬼去吧，明天再说。我和西格研究下算数，或许对提升魔法有心得，你们要不要一起？芊，你学个火焰术也不急于一时。”

众人都有些好奇。进到客厅，西格拿出了一份莎草纸笔记，上面画着一副草图，介绍道：“我找了一种衡量魔法释放能量的方法，比如力场术，我这里有条滑竿，水平放置在恒定高度上，可以加速一枚铅制小球并滚上倾斜向上的斜坡，然后以小球最终高度，来计算能量。此外，还有一架天平，一端用重物平衡，另一端由力场推动，来计算魔法出力的大小。”

西格介绍到这里为止，是大家都听懂的部分。后边就是除了西格和马略，都跟不上的部分了：“能量较大的力场术的施展，不能太近，最少也要在魔杖或者手势前端向前一步的地方，否则容易伤害自己。施放的力场术，离自己越远则力量越小。但减小的趋势不是等比例的。”

“一帕斯（一步=1帕斯=约0.75米）远的距离上，我施展的一级力场术，力量大小是16个砝码；两帕斯远的时候，是4个砝码；三帕斯的时候，是一又九分之七个砝码；”西格说道。

“和距离的平方成反比。”马略偷偷嘀咕。“标准的力场公式。”

西格没听到，继续说：“但我们释放力场术的时候，比如对这粒铅球，施力的受距离限制，比如从一帕斯开始释放，到4帕斯的时候，我就不再能感知到小铅球，这时候是它速度的最高值。”

“我要计算的，就是力场术释放能量对物体的加速能力。飞行多远，最终多快，以及消耗多少魔晶能量。”西格解释道：“但是这个很难算，因为小铅球的飞行速度明显和施法的距离和力道有关，距离还好算，力道是不停变化的。我能做的，是将距离切割成很多小段，每一段计算力道的大小，最后加在一起。就能得到能量的大小。反之，根据能量的大小，也可以计算小球的速度。计算量虽大，但是计算好之后，就可以查表快速获得结果了。”

众人没听太懂，但都懂得这里面的厉害，无论什么元素魔法，都要释放出来丢出去才有效果，一直以来魔法师们打击远程目标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然而打击的力量，使用的魔法能量，都是全靠感觉和肌肉记忆。比起投石兵和弓箭手，准头是差很多了。只能以威力来弥补。

西格看着众人的反应，有些满意，只有马略的表情看不清楚。

“所以，你有算出来什么结果吗？”马略问。

西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参考了测地术的方法，将1帕斯的距离分成100份去计算求和。得到结果是，把一帕斯远处的小铅球，施法到两帕斯，和施法到三帕斯，得到的比值，是百分之六十三。”

“4帕斯的时候是一半吧！”马略说道。

“没……没错。”西格有点吃惊，但又问道：“那5帕斯呢？”

“嗯……”马略沉吟了一下：“你稍等一下。”马略转身上楼，下楼的时候，手上有一个薄薄的册子，质地很不一般，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楼下有个小黑板。是马略自己做的。粉笔就用的到处都有的白垩石（高纯度碳酸钙）。

马略拿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着，能量=力*距离。力和距离的平方成反比。根据力使用的距离求定积分，那么很简单，是自然对数。查表可知，若保持力的大小不变，从一帕斯开始出力，设加速1帕斯的能量为1.那么在真实情况下，从一帕斯处加速到2帕斯，需要的能量是0.693，3帕斯是1.099，4帕斯是1.386。5帕斯是1.609……

看着马略写了一黑板的粉笔数，大家一脸懵逼。没见过阿拉伯数字，也没见过小数点这种表达方式。

“所以，我算出来你的5帕斯，应该是2.322。你的小球在导轨上有摩擦损耗，而且你的精度只到百分之一，所以应该是百分之四十三。或者比这个略低。”

西格低头翻了自己的笔记，是的，是百分之四十三：“我做了上百次实验，每次都一点一点去计算求和，还要考虑实验中的损耗和误差。没想到早就已经被人研究过了……你的书，作者是谁？万灵塔的图书馆里有这本书吗？”

“额……”马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里有物理学和数学很多知识，可能地球上一个初中生就能搞定，他手上只是一个普通的手册，偷偷看了一眼书名《查表计算手册》。“万灵塔现在还没有，不过快有了，这个是我爸写的书。”马略瞎扯道：“不过他只是研究算数用的。”

“啊，果然不愧是圣门魔导师。下学期一定选他的课。”西格一脸崇拜。

马略心想，那可是找错了人。

“不过你现在能教我吗？”西格热切问道，感觉自己有些唐突，又补充：“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笔记和你交换。”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一旁科尔蒂娜喊道。

哈杨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却有一份小聪明：“我可能学不会，但能编成一份表格背下来吗？”

苏莱什的反应最微妙：“这种精细活，我搞不明白，但我很能跑，拉近距离，你们这个就是没用的垃圾。真单打独斗，未必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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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众人就同宿在马略的石头大屋，这里房间众多，不缺住的地方。快到天亮的时候，马略和西格编纂了这个时代的第一份魔法炮术表，根据魔晶使用量，发射角度，抛出物种类，力场使用时长或距离，即可计算出射程和落地余速。

“这个表太理想了。”马略评论道：“真实情况要复杂得多，风向、阻力和落差都是要考虑的，而且发射角度，恐怕不是魔法师徒手能够做到的。现在能帮我们把魔法有效射程做到有限的提高，但我想它真正的力量还远未被发掘，至少不是现在。还有，朱丽叶玫瑰的味道有点重。”

“我种了很多，晾干了收起来的。疲倦的时候，我就会粉碎几片，含在嘴里提提神。你要么？”西格有点奇怪地问道。

“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