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我的自大向您道歉。”
费曼将身子朝夏棠弯下去,手搭在肩膀上,呈现了一个完美的90度,这是星际比较标准的道歉方式。
夏棠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沮丧,却没有看出不满。
夏棠想起之前被经纪人拉去参加的各种小型音乐会,下面的大人物们先是对音乐嗤之以鼻,接着大腹便便地指导她和其他音乐人们对于演奏的把控,最后再神气十足的离开。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却非常真诚的面对音乐,乐器,以及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雌性。
“您快起来,这没什么可道歉的。”夏棠赶紧抬手叫费曼起来:
“您对它们并不熟悉,也并不了解,只是凭借外形,没有留意到这些不必要的细节是非常正常的。”
“您不知道,我从少年的时候就喜欢这些古战斗器械了,这甚至是我毕业论文的选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应当比您更熟悉它们。”
费曼十分羞愧:“就算不提这些,骄傲和自满都是从军的大忌,我应该自省。”
“没有这么严重吧……”
夏棠摆摆手:“您不必想那么多,这不过是闲暇时的小插曲,输了赢了不过是讨个彩头。您若是真心喜欢我的画,送您一幅又如何?”
“真的?”费曼立刻没有那么沮丧了。
夏棠感觉自己被套路了:“……您随便挑,我现场给您画就是了。”
费曼立刻高高兴兴去挑选了。
赛维里达看着展柜有些不解:“这些落后的老古董有什么好的?”
费曼的手抚在展柜的玻璃窗上,如数家珍般说道:“它们古典,精致,巧妙,甚至不需要子弹便可以使用,每一个都非常有特点,绝不是现在统一化的星枪,星炮可以比拟的!”
“您总是这么说。”赛维里达明显跟费曼的想法相反:
“您怎么知道星枪就不如这些老古董?再说了这些东西放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了,能不能用还两说呢!被时代所淘汰的东西必然有它的道理!”
“谁说它们被时代淘汰了?”
突然传来暗哑的声音,赫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背后,他拖着一条断腿,居然也走的无声无息。
“赫罗?”费曼率先认出了他:“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托您的福,我的身体还不错。”赫罗走过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军中现在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费曼手指敲了敲展柜:“您知道的。”
赫罗点点头,冲着赛维里达说道:“这些古战斗器械并不是被时代淘汰,只是没有遇到懂它们的人而已。”
赛维里达反问道:“您在这儿守了这么多年,懂它们了?会使用吗?能写出使用手札来吗?军事课程中写的很清楚,这些古战斗器械无法控制,无法调试,也无法复制。”
夏棠看见赫罗的脸色不佳,立刻用眼神示意赛维里达别说了。
费曼也拍了拍赛维里达。
他非常了解赫罗的烂脾气,赫罗对这些战斗器械的执念很重,再加上之前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这些年也没有雌性愿意陪伴,导致赫罗有些阴晴不定。
费曼替赛维里达打着圆场:“年轻人说话不知轻重,您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赫罗摇摇头,自嘲道:“他没说错什么,我是个蠢货,确实不会使用。只是我相信,它们能遇到真正懂它们的人,也一定有重见天日的那天……您说对吧?”
赫罗最后的这句疑问,是冲着夏棠去的,那双早已枯竭的眼睛突然盯着夏棠,流露出非常急迫的情感,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啊?问我吗?……嗯,或许吧。”夏棠随便应付了一句。
米斯图察觉出夏棠的紧张,他上前跨了小半步,在夏棠和赫罗之间隔出了一段安全距离。
好在赫罗并没有穷追不舍,很快就拖着残缺的身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