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给我。”

大鬼迅速出手，从豁嘴手里抢回菊花溜溜，“呀呵，翻天了。”

高个男孩注意力都在新力身上，看到大鬼不识相，招呼道：“告诉他，我胡汉山又回来了。”小胖子第一个冲过来，憋屈似乎找到了闸口，一下把大鬼扑到了。

大鬼突然想起在家挨揍的好处。

有一次，爸爸发脾气打了他几下，消气后对大鬼说：“傻儿子，爸打你，你咋不躲。”大鬼战战兢兢道：“咋躲？”任明亮叹气道：“谁打你，你起码要学会保护自己啊。”于是，耐心的教了儿子几手，最基本的就是护住头。

大鬼护住了头，一会儿，手上、胳膊上、身上都是脚印。这时，嗷唠一声，一个身影冲了进来，把打大鬼的人冲散，豁嘴更是被撞倒在地。是新力，不愧长大后要扛大个，这体格子杠杠的。

春龙年龄小，尽管害怕，还是随着新力一起挡在大鬼面前。“哎呀妈，真尿性啊。”高个男孩发出赞叹，紧接着又发出号令：“一起上。”六个对三个，正好两打一。

春龙支巴几下就倒了，大鬼被两个小孩压在身下，豁嘴问：“你服不服？”要打就打，服你妈蛋啊。豁嘴一听，嘴的气歪了，照着大鬼就是两拳。

他出血了，快跑！

新力倒在了地上，手捂着脑袋，血从额头上流出来，流到了眉毛、眼角。可能见新力太强悍，混乱中，急于报仇的小胖子捡起一块砖头，不管不顾的砸了下去。

可即使再凶，也不过是群孩子，他们看到血，一窝蜂跑没影了。

大鬼咬牙站起，捡起背心按在新力的额头，春龙见状从草棵子捡起背心递给新力，大鬼说道：“去医院吧。”新力咧咧嘴道：“没事，回家贴块胶布就好了。”

光着膀子回来，手上沾着血迹，何芬芳说：还好，那血不是我儿子的。这样说，似乎对他人不公，可对于一个母亲，那是她的心里话。新力没贴胶布，被家人领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好在伤口不深，不用缝针。

大鬼被打了个乌眼儿青，想藏都藏不住，去炮弹坑的事情终于败露了。其实，不仅乌眼儿青，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脑袋上还有一个包。

第二天是大鬼十岁生日，乌眼儿青好像是他的生日礼物，给了人生第一个教训。何芬芳生气又心疼，煮了鸡蛋，还没儿子等吃，任明亮就拿着鸡蛋在大鬼脸上滚，还不停的说：“你有功，给你消消肿。”

春龙的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几天后他爸补揍了他一顿，不为别的，就是让他长长记性。任明亮说：等某人伤好之后，一定不能让他好了伤疤，忘了疼。

过了些天，他兑现诺言，拿鞋底子抽了大鬼一顿，每抽一记还问一句：下次敢不敢了？一开始大鬼还回答不敢了，后来只用惨叫来回答。这个效果他很满意，邻居们听到后过来劝阻，尤其是春龙他爸，还一起交流打孩子经验，说：光打不行，得用悲惨示例吓唬这两个小兔崽子。

几天后，三个人在胡同口聚首，新力脑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大鬼打破沉默说：“你挨揍了吗？”新力一侧身：“你看。”后背好几道血淋子，说是皮鞭沾凉水的效果。当然，新力他爸是用裤腰带代替皮鞭，至于凉水倒是真的，他爸说：痛苦中保持清醒，能让人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