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的积雪堆的没了脚掌,行人来来往往,踩的积雪化了满地黑水。
一个蒙白纱腰悬大刀的少年走进酒家,摘了斗笠,用力跺了跺脚,抖落身上的落雪。
“小二温一壶酒,再来上一斤牛肉。”
小二满脸谄笑的应了下来,有几个酒客倒是瞥了无名一眼便继续喝着酒,更多的是已经喝了个昏天暗地分不清东南西北。无名打量了一下酒家的环境,找了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初来时无名便奇怪这边民城秩序的混乱,城中常有小偷小盗之辈,然而抓捕的主力却是城中百姓,城中看不见一个督查,守军好像只要守住这城便好,城里百姓的性命都算不得什么。
民风也与无名印象中的城镇大不相同,这边民城的百姓大都是过一天抵一天的过着日子,根本不在乎什么本分生活,只要是有一两银子,就过一两银子的快活日子,有五文钱,便来这酒家点上一盘豆子,找一桌有酒的客人拼桌,吹着牛皮喝酒快活,那被蹭了酒的客人也不恼,毕竟下次来蹭酒的,可能就是这有酒的客人了。
店小二不一会便端来了酒食。
“这位客人,您要的酒肉来咯,这么久没来,我家掌柜的说这盘毛豆是送您的,不收钱!”
店小二夸张的神情不禁让无名轻笑两声,这丰盛的酒肉也吸引来了一旁几个酒客的目光。
“你家掌柜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店小二满脸堆笑着点了点头,冲无名磨着手掌。无名从行囊里摸出够数的铜钱,推给了店小二。
“你家价格若是没改,这钱便够数了,多出的十文,算是给你的。”
店小二连连点头哈腰。
“谢谢小少爷!小少爷吉祥如意!”
诸如此类的吉祥话从这店小二嘴里讲出似是不要钱一般信手拈来,虽说无名是花上了十文的。
无名摆了摆手,让那店小二走开,莫要再打扰自己。
一旁早有几个酒客蠢蠢欲动,想要来蹭上一杯酒喝,只是见无名这打扮,当是什么江湖中人,便不敢贸然上前。挨顿毒打只是小事,怕是有些嗜酒如命的江湖中人性情凶狠,一怒之下便要了自己性命。
无名倒是自顾自的饮酒吃肉,还一边夸赞着酒肉的美味,目光倒是不时瞥一眼周遭的酒客,似是在等待谁。
这时到底是有一个胆大的酒客上前,脸色通红怕是已经喝了不知多少酒。颤巍巍的走到了无名桌旁,眼神带着些迷离,口齿不清。
“少侠,我胡老三想讨杯酒吃。”
可真是个胆大妄为!这般大无畏的语气也敢同江湖中人讨酒喝,若不是无名坐在这,这胡老三怕是已经人头落地。
无名倒是笑了笑。
“你这老汉满身酒气,还想再吃杯酒?不怕醉倒在这大雪天里活活冻死?”
这胡老三倒是忽然来了精神,打起一套歪七歪八的拳法。
“少侠,你莫要当我胡老三是什么阿猫阿狗,我胡老三可谓千杯不醉,这小小的几杯浊酒,不足挂齿!”
一套拳法打完,整个酒家的客人都哄笑了起来。
店小二起哄道。
“胡老三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拳法,都醉的东倒西歪了还敢说自己千杯不醉,我看你这拳法,不如叫醉汉拳吧!”
一旁的酒客也笑着附和。
胡老三不满的摆了摆手,嘴里嘟囔着。
“你这小二好生没眼光,懂个什么武功,倒是脑子还算聪明,知道我这拳法叫醉汉拳。”
胡老三又转向无名,笑着对无名说。
“少侠,这样,你给我胡老三一杯浊酒吃吃,我胡老三就教你这醉汉拳,怎么样,划不划算!”
店小二快步跑到无名身旁,轻声对着无名说。
“小少爷,莫要听这胡老三酒后痴言乱语,他会个劳什子武功,每次酒后就吹牛自己会什么醉汉拳,酒醒了又说自己不会武功,简直是个痴癫!上次这样骗了一个江湖中人,腿都被人打断了!”
无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却还是倒了一杯浊酒,推给了胡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