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叫兽”侧头瞅瞅三木,“我看到麻杆了。”他说话的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和平静。
“麻杆在对面?”三木抬起头,神情间满是疑惑。如此远的距离,别说戴八百度眼镜的考古学教授,就是特种部队狙击手的观察哨,裸眼也看不到湖对岸去。我也不相信“叫兽”能看那么远,但在这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地下世界,我又没有理由不相信,比如雪奴附身于盘子,山魈寄魂于张三妹,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就他一个人吗?”
“我只看到他一个人。”末了,“叫兽”又补充说,“他也在杀鬼。”
“杀鬼?”我一边在肚里腹诽,一边往沉沉的湖面上看去,“他为什么要特别强调麻杆也在杀鬼?麻杆之前可是要杀他的人物,他特别提到麻杆,是不是麻杆被控制了,他提醒我们提防麻杆?”
“鬼都被他杀死了吗?”
“不,有一只留在了他的身体里。”“叫兽”脸上毫无表情,说话的姿态跟木偶差不多,“他,现在还坐在哪里发呆。”
“现在,透过这漆黑的夜空,你还能看见麻杆在发呆?”三木凝视着“叫兽”僵硬而又冷漠的面颊,满眼写满不可思议,“你没有骗我和老高吧?”
这地下湖到底有多宽谁不知道,但“叫兽”说他看得见湖对面的麻杆,就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如此大的一个湖泊,如此漆黑的空间,我不相信他有夜视功能,能像鹰一样看到在狭小的黑暗角落觅食的田鼠。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更加骇然、惊然、悚然
“我没骗你们,麻杆一个人坐在湖畔边,双手搁膝盖上,顶着下巴,眼神呆滞,面目阴冷,看去就像刚才从棺材中爬出来的僵尸。”“叫兽”不知道,此时的他也像僵尸,神情冰冷,眼神僵硬地眺望着地下湖的对面,嘴巴机械地张合着,“他站起来了,嚓,他忽然暴长的手拍死了一只血蝙蝠,他向更黑暗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