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第二日,棋局并没有因为昨晚的失火而延后,古禹第一个爬起床,蹑手蹑脚的走到奉湘地铺旁,一声不吭的观察着。
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感觉,来自团队内部的威胁远远大于外界,想想昨晚奉湘的诡异之处,什么狗屁滨崎家,什么狗屁棋圣,都没有这货危险。
与其他人不同,奉湘的性子他完全捉摸不透,根本料不到下一步会有什么计划,并且会不会拿1302次列车的众人做棋子,以满足其变态的欲望。
猎巫世界最后的恐怖历历在目,他是真怕再看一次那人间惨剧。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奉湘脸上,长长的睫毛倒映出小片阴影,两片薄唇微微开合,表皮有些开裂,看来是瓜子磕多上火了。
是个活人....
不得不承认,奉湘长相属实不赖,但总是灰头土脸,穿着邋遢,如果能好好捯饬一下,说不定不比滨崎真绪差。
忽然,古禹眉头一挑,在奉湘的红色运动服衣领下发现一抹蓝白之色,看上去有些眼熟。
这里面是件什么衣服?
古禹缓缓伸出手,去拉奉湘的衣领,就在他即将看到下面一件衣服的瞬间,奉湘的声音响起。
“禹哥你有这癖好,嫂子知道吗?”
此话犹如惊雷,古禹触电般缩回手,一声不吭的回到自己床铺,缩进被子,蒙头装睡。
待到中午时分,滨崎真绪前来相邀,与众人一同前往城下町对弈。
依旧是人山人海,众人在滨崎真绪的带领下上到木台。
古禹四下张望,没见到滨崎瑞穗,疑惑问道:“令妹呢?没有过来吗?”
滨崎真绪苦笑着摇摇头。“夜里的火灾中,瑞穗她受了些轻伤,正在馆内休息,这几天怕是来不了了”
古禹点点头表示很遗憾。
滨崎真绪又道:“还有件事,也算因祸得福吧,夜里我返回里原城时,在路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禹君可知尸体是谁的?”
“尸体?”古禹摇头。“还望告知”
滨崎真绪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半巴掌大的铜质圆牌,上面刻有一柄扇子和三个原点。
“这是松本家的家徽,四国的松本家,那具尸体正是松本亚衣”
“什么?”古禹目光微眯,昨晚阴阳师松本亚衣袭击众人,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半左右。
而自己前去里原城找滨崎真绪,也不过一点四十分,这一路上根本没看到什么尸体,随后与滨崎真绪一同返回庭院是一点五十五分...也没有看到...
再之后,滨崎真绪返回里原城,并发现尸体,其时间应该是凌晨两点,也就是说在一点五十五分到两点这个五分钟内,有人在路边杀了松本亚衣....
再联想里原城忽遭大火,有没有可能这火和杀松本亚衣是一人所为?
那么这人是谁呢?其目的又是什么?
古禹微微侧目看了眼奉湘,这是他第一怀疑对象,只见奉湘一如既往的磕着瓜子,注意力全在高台上的对弈。
奉湘昨晚一直待在庭院内....虽然我曾出去过十几分钟,但据老孙和四爷所说,奉湘从未离开过众人视野范围,难道不是他?另有人所为?
会是谁呢?滨崎真绪自己吗?....还是...滨崎里绪?不,他更不可能...
推理这项技术从来需要信息的支撑,一旦信息不足,或是产生信息差,即便逻辑能力再强也没用,因为没有信息,就不能叫推理,而是叫假设,
一时间,古禹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滨崎真绪笑道:“禹君别放在心上,虽然松本亚衣死在滨崎家的领地上,但松本家族已经没落,没能力找我们寻仇,即便他们想找,此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又何处去寻?哈哈哈哈!”
“真绪君就不好奇松本亚衣是何人所杀?”
“哈哈哈哈,禹君多疑了,当时我们见到他时,身上财物均以丢失,绣球花城临近港口,多是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松本亚衣一个外人,半夜行于小路,不发生点什么才奇怪。”
古禹见滨崎真绪这么说了,也不再多问,心中存着一份疑惑,看向高台对弈。
双方布局完毕,已下至中盘。
今日的黑白子与往日截然不同,在得知滨崎不四郎的可怕实力后,他丢掉了傲慢之心,以一个棋手的全盛姿态对敌,采取的战术也换成了稳扎稳打。
一个时辰过去,双方你来我往,已走了十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