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樗堂兄你来了?”萧虞转过身去,脚步轻盈地走向萧樗。
因着今日里并不是入宫面圣,她没有穿有各种限制的常服而是一身便服。
上身是鹅黄色的袄子下配浅碧色凤尾裙腰束同色丝绦,缀着一块儿双龙夺珠的玉佩压住裙角。
因着她身上的雪狐斗篷并不是京城流行的那种长到拖地的款式,而是堪堪到脚踝上方,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裙角飞扬如蝴蝶般轻盈而优美。
那弧度仿佛刮在了徐澈的心上令他抓心挠肺又痒又疼。
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容颜华美的少女一路走向俊美高华的少年。
少年笑意盈盈地伸出了手少女便笑靥如花地将秀场的素手搭了上去。
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自心头升起他不禁抬手捂住胸口,脸上已有些挂不住得体的笑意。
萧樗略带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半句话也未对他多言,只笑嘻嘻地对萧虞道:“我的世子啊,正厅已经摆宴了,随哥哥一道过去可好?”
萧虞笑道:“世子盛情阿虞荣幸之至!”
而后,两人相携而去。
徐澈却怔在当场萧樗那个眼神便来来回回地在他脑中回放。
是嘲讽也是了然。
他知道!
虽然不知萧樗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可是徐澈却能肯定,他一定知晓至尊有意将他许给燕王世子的事。
心头骤然升起一股紧张又期待的情绪。
既然知晓,那他可会将此事告知燕王世子?若是告知了,世子她又会怎样想呢?会不会有一丝的欣喜?
徐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想他说多一些,还是想他不说多一些。
结果就是,在接下来这场宴会一直到结束,他都不敢再往几位王世子身边凑。
品梅宴结束时,已经是未时正。众人自然是要先礼送诸王世子离去,这才各自告辞,陆陆续续离开。
因着心头有事,徐澈强打着精神与顾戊告辞,便从上了随从牵过来的马,颇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好巧不巧的,今日齐国公府宴请的客人中,除却几位王世子与两个宗室国公,就数他家爵位最高。
这皇城中的格局,是爵位越高的,宅邸就越往里,靠近长兴宫。而宗室的聚居地与勋贵又不在同一个方向,他回去这一路上,竟无一个同行之人。
然后,他便看见了驻马立于道旁,明显是在等他的瑞王世子萧樗。
“吁”徐澈连忙勒住马缰,在马上抱拳行礼,“下官见过瑞王世子。”
萧樗颇为古怪地笑了笑,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满是讶异地说:“原来……徐大人还记得礼数啊?”
这是在拿梅林中他未曾行礼说事了。
这事说起来的确是徐澈有失,此时被人抓住痛脚为难,也着实不容他辩驳。
可是,想想梅林之中萧虞弃他而就萧樗的场景,即使明知道他二人不可能有什么,徐澈却还是憋了一口气,不愿意在萧樗面前低头示弱。
“下官不知世子已在不远处多时,一时惊讶太过,而世子又来去匆匆,这才失礼。还望世子恕罪。”
萧樗挑眉:这是在暗讽他偷听,不君子咯?
萧樗笑了,带着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徐澈,把原本要提醒他的心思收了。而后,他一挥手,便带着一众随从扬长而去,徒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徐澈。
“二公子,”好半天,他的随从徐成才有些不可置信地说,“这位瑞王世子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自家公子的话说的并不算隐晦,哪怕他当时不在场,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没道理瑞王世子听不出来呀!
可是,他就这么走了,一句话也不多说?
徐澈沉下了脸,总觉得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好像错过了什么。
但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他也只得作罢,瞪了徐成一眼:“莫要胡言!”便带着人回去了。
而已经走出老远的萧樗却是暗暗冷笑,决定对此事袖手旁观。
徐澈呀徐澈,但愿阿虞知晓至尊为她安排的婚事之后的反应,你能承受得住!
再说罗动回去之后,便在暗中联络了六科给事中和御史台中忠于至尊的各言官,传达了至尊的意思之后,便将燕王世子的意思透漏了出去。
凡能混成至尊心腹的言官,没有一个是蠢才。纵然一开始会如罗动一般想岔,不久后也能反应过来。
然后,这群言官便感于萧虞的一片苦心,个个搜集证据和准备奏折都是不遗余力,务必要让曹硕当场便不得翻身!
当然,曹硕意图携众意逼迫至尊法不责众的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若不然,事情怕是会不好收拾。
既然这事儿不能说,自然也就不能用此事判她欺凌君主了。
不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