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出了些猫腻,这位怀朔县的七品知县,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从知晓他铲除了陈龙潭、赵举人,热情的摆宴邀请,到让刘晟带着他去白牛山,试探是否有真本事,再到他大显手段超度亡魂、斩厉鬼虎伥、杀日游神……
白元犀似乎正一点点揭示自己的目的。
李平安心神于功德观看了一圈,并未发现关于白元犀的黄符任务,心中暗暗奇怪。
凝神看着《玄霄引雷符》,小道士的修练侧重于练内丹,并非符箓一派。
画几张治病救人的《驱疫符》、《安宅符》、《赶寒符》等还好说,如《玄霄引雷符》这种雷符,却是不行了。
而李平安看的出来,此符绝对称得上佳品,所引的玄霄雷,轰杀采气境圆满的鬼怪不成问题。
“好符!”
“望真人收下,这是怀朔县父老乡亲的心意,感谢真人保境安民。”
“小道和白知县的因果,越缠越深了。”
“我与真人皆是为民请命之人,理应互助……”
稍顿,白元犀记起白清叟那鬼迷心窍的疯秀才,又道:
“世事艰难,有真人在怀朔县震杀恶鬼,必令不法之徒心怀畏惧。我身为知县,亦能借着真人的东风,翻阅旧案,梳理冤情,为无辜者讨回公道、为不幸者排忧解难。”
李平安听着白元犀恳切的话语,推脱几句,便也将《玄霄引雷符》收了。
他眼下是筑基境中期,底气稍足,可适当的放手做点事。
“真人厮杀一场,请歇息,在下告退。”
白元犀对李平安的尊重,又深了几层。
他刚走出供知县居住的官邸,县丞陈非瑕步履匆匆赶来。
“县台。”
“查清了吗?”
“捕快快马加鞭去了柳沟村,连夜问了十几个村民,又到死者家中查探,口供都记下了,物证却找不到。”
“呵,妖鬼作乱,自然难以找见物证。”
“唉,也不知近两年怎么了,鬼怪为非作歹之事,屡见不鲜。”
白元犀亦是叹息。
“刘主簿在做什么?”
“忙着处理县衙积下来的杂事。”
白元犀略显犹豫:“同僚一场,要不,让刘主簿亲自去趟柳沟村?”
“县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俞莲此案,仍有些许的不妥之处,而刘主簿是其表兄,亲情之下,兴许难以秉公执法,避嫌为好。”
“罢了。派县里的老捕头带人去柳沟村走一趟。”
“遵命。”
陈非瑕转身便去安排。
妖鬼之祸频发,刑律亦也受到挑战。
若不明正典刑,今后有的是人以妖鬼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岂不是乱了套?
更要警惕那些士绅。
须知法不容情,却容金容银容关系。
他和知县做的这件事,也是为了没金没银没关系的百姓着想。
省得在这儿乱糟糟的世道之下,他们不仅受妖鬼之苦,更被士绅欺压。
一位衙役飞奔过来,抱拳道:“大人,方洞求见李真人。”
“方洞?可是患了眼疾的方洞?”
“是。”
“真人尚在休息。你告诉方洞,教他明日再来。”
“方洞带了一千两银子,说……说……”
“说什么?”
“说,只要见一面真人,一千两银子就送予县衙,好让县衙救济贫苦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