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嘛啊,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啊,我不是凶手,我十点左右就回去了,我本来是想待在那里陪着华哥的,但是华哥不让,就让我回去了。”女人坐在审讯室里,脸上没有化妆,脸色也是异常的惨淡,唇色发白,没什么精神气。
原本她好好的陷入睡梦中,在梦里去梦那些不太贴切实际的美梦,明明就差最后一点了,偏偏门口传来不歇止的猛烈敲门声,把她一下子惊醒。她闷闷不乐地打开门,就有一张警察证摆在面前:“您好,警察办案,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女人的倦意散了大半:“什么?!”
审讯室上的灯亮的女人的眼睛发涩。
“姓名。”
女人如实回答:“葛玄。”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对面坐着两位警察,一男一女,女的提问,男的做笔记。
“我……我去找我男朋友了。”葛玄眼神闪烁,似有难为情的样子。
“男朋友?”女警紧盯着女人脸上每一寸表情,不放过任何细节,“是叫魏华吗?”
女人一脸惊讶:“你咋知道?他……是出什么事儿了?还是……”葛玄说的有点小心,“他做什么违法的事儿了吗?”
“违法?他还做违法的事情吗?”女警反问她。
葛玄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其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虽然魏华身边的女伴一直是自己,除了没有给自己一个名分,但情侣之间该做的都做过了。有时候魏华醉酒,抱着自己,偶然嘴里面说出一些稀里糊涂前言不搭后语的事儿来,她也只是过过耳朵。至于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魏华有一次喝大了,对着自己的耳朵喷着浓浓的酒气,说:“我为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我,他……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葛玄还挺好奇的,反正他已经醉了酒,醒过来又不可能什么都能记得,于是,她问他:“是什么事情啊?”
“什么事情都有,杀人放火收拾烂摊子,我样样在行……”说着,魏华打了个好响的酒嗝,嘴蠕动了几下,歪着脑袋就睡了起来。
女警见葛玄在发呆,眉头微皱,曲起一根食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说话。”
葛玄摇摇头:“我不清楚他的事,只是我这话说的有些习惯了,华哥不来找我,我就想着他是不是除了什么事或者被抓起来了。”
“他死了。”女警言短意骇道,同时不忘观察对面女人的身上的变化。
他死了?葛玄静默了三秒,抬眼看向对面正看着自己的女警:“他死之前有没有什么遗书之类的?”
葛玄一点都不笨,她在社会上踽踽独行了将近有十年,她做过好些人的情妇,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她曾经也期待过一场灰姑娘般的爱情故事,故事只是故事,现实淋漓尽致的骨感。她的身份永远搬不上台面,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她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做这一行的,只要让客户开心尽兴,钱拿到手了,其它的也就不重要了。
她又不关注魏华在别人面前是个什么样子,男人嘛,她懂,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有那么一丝傲气,抛去白日里那种对着高位者前瞻后仰的巴结,到了夜晚,尽情地在自己为自己塑造的烟柳花园里驰骋。她把魏华侍奉好,让他记住自己,让他就此陷入自己为他编织的美梦中。
魏华大方至极,珠宝首饰没一件是不给的,用他的话说:“女人就是温室里的花朵,精力花的越多,长的也就越娇艳。”
就在前一天晚上,魏华答应过她等今天出院就会送她一份礼物,到时候会打电话通知她。
结果呢,他死了!葛玄也不清楚自己突如其来的怒气。
女警续说:“是他杀。”
“叮~”微信上一个红色气泡,路北浛点开,是金熙给她拍的一张照片。
金熙爱自拍,一头红发,夺目耀眼,她撑着自己的脸,照了张自己的侧颜,另一半的脸映在反光的玻璃窗上。路北浛点开照片,看了一会儿又退出去,没一会儿,她又点进去了,把照片放大,看到了什么,轻轻笑出了声。
新闻上的医院凶杀案还是呈现出火爆之势,热度强压不下。Moonlight里隔退了外界的喧嚣,墙面上摆放的都是路北浛比较得意的艺术照,风格独特大胆,能无形的放大镜头里主角的独特魅力。在这些艺术照里,最让她喜欢的,是她身后的那张,漫天飞舞的花瓣,天空是乌沉低压的,一道雷点仿佛要撕裂天空,细闪的鸣电慢慢逼近,正中央一道萧然的背影,身后的长发张牙舞爪,围抱住那人,保护她承受即将到来的酷刑。第一眼看去,就会被震撼到,照片里的压抑,悲伤就像滔天的巨浪,猝不及防,人仰马翻,有一滴晶莹的水珠十分显眼,远处朦胧的细雨,让这滴显眼的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雨。
路北浛手里拿着一杯拿铁,松懈地站着,细细描摹着面前的艺术照,透过照片,她在想些什么。接着,她听到门口处扬起的风铃声,转过头,看到一位穿着简朴的中年女人,手里面还捧了一束开的娇艳的郁金香,女人眉眼温顺,虽然已经上了些年纪,但并没有多加影响她原本的美。
“路小姐,幸会。”女人要把手中的花递给路北浛。
幽香落入怀中,路北浛下意识地把花抱住,她反应过来:“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