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忠不由心里一惊:“你说此话何意?”
许文宣笑了笑:“既然孟齐以前是东厂的人,那么东厂就应该避嫌,如此浅显的道理,公公不会不明白吧?”
“你……”赵靖忠气极。
“公公,据卑职查到的线索,这个孟齐很可能与叛金的李永芳有联系……”
说到这里,许文宣故意顿了下来,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赵靖忠。
果然,一提到“李永芳”这个字眼,赵靖忠的眼神掠过了一丝惊慌。
虽一闪而逝,但,却已经被许文宣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变化。
如此一来,心里更有底气。
说白了,这就是赵靖忠的软肋。这家伙虽然城府极深,但终究心里有鬼,一提及“李永芳”难免有些心虚。
其实,李永芳并非什么大人物,以前不过是一个游击将军。
但他的“名气”相当大,那是因为这厮在万历四十六年投降了奴尔哈赤,成为大明第一位降金的将领。
降也就降了,这家伙居然又当起了“中间商”,暗中游说一些边关将领,乃至于朝中官员向后金提供情报或是投靠后金。
“赵公公应该见过李永芳吧?”
一听此问,赵靖忠仿佛被蛇咬了一口,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督主怎会见过李永芳?”
许文宣笑了笑:“卑职只是顺口问问,还请公公见谅。”
赵靖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废话少说,孟齐乃是阉党重要成员之一,本督要提他回去问话。”
“公公非要提人,也得先等我们北镇抚司查清此案。”
赵靖忠冷声道:“如若本督今日非要提人呢?”
许文宣寸步不让,回道:“除非公公有圣旨,否则,恕难从命!”
“你……”
“首辅大人到!”
这时,一声悠长的喝声传来。
“首辅大人!”
“参见首辅大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韩旷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瞟了一眼:“什么情况?自家人还刀剑相向?都把刀收起来。”
他一开口,一众人纷纷还刀入鞘。
赵靖忠恶人先告状,上前道:“韩大人来得正好,许百户出言不逊,藐视本督,理应重罚!”
韩旷瞟了过来,问道:“许百户,是这样吗?”
“回大人话,在场有这么多兄弟作证,实是赵公公无礼在先,想要强行提走朝廷钦犯。”
韩旷又瞟过去,问道:“赵公公,是这样吗?”
赵靖忠冷冷一笑:“咱们东厂提人,何时需要经过锦衣卫的同意?”
闻言,韩旷不由皱了皱眉。
赵靖忠的话虽然有些狂妄,但也算是一句大实话,至少在魏忠贤执掌东厂时,诏狱形同东厂后院。
许文宣慢腾腾道:“赵公公的意思是说,锦衣卫并非天子亲军,而是东厂的私家护院?”
“你……”赵靖忠正待发怒。
“公公息怒!”韩旷笑了笑道:“北镇抚司此次的抓捕行动,的确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公公如要提人的话,不如我俩一起入宫请旨,只要有了皇上的旨意,还怕他们不放人?”
许文宣适时接了一句:“首辅大人说得没错。”
可这么一来,赵靖忠可就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