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苏九推开房门，目光落到秋千旁的妹妹身上，再也挪不开。

一袭青衣飘飘，手持昆仑在风中摇曳，叫风起，引蝶来，动作之间尽是干脆利落，和小女儿家的柔骨一块儿，舞出别样剑。

苏九从未想过，剑能如此美，看着看着，似有所悟，随之舞，手中无剑似有剑。

把妹妹的身姿，一点一点的揉进骨子里，像极了小时候他背着她上串下跳，从梯田到林间，从河里到山上。

天地节炁也被勾动。

三十六剑书随之展开，剑与剑合，裹挟他的身影往缥缈去，如果手中有剑，将是另一番场景。

百战将军，哪当得起仙气飘飘。

苏九已然忘我。

忽然灵犀一点。

收手战定，就地盘膝坐下，双手分了上下负于背后，成剑指，左手自天灵而下，右手至龙骨向上，拦魂御炁，凝针入骨。

没有半点滞涩，倾刻纹已成。

熟悉的吞噬感席卷而来，苏九不慌不忙，复又站起，探寻刚刚舞剑的余韵，再入忘我之境，和天地节炁勾连，吸纳入骨，它们少有的温和，全无往日暴烈。

大概是因为少了那抹黑，它蜷缩在炁海里，蠢蠢欲动，却被看不见的屏障拦下，来自于刻入四肢的阵纹。

不复钻心蚀骨之痛，相关部位的淬炼也被大幅度削减。

怪哉！

苏九不喜反忧，折磨等于收获，之前刻画四肢，饱受煎熬的同时，身体强度得到跃升，朝他的猜测大步前行。

以人为阵，当坚，需固，方能御剑排兵布阵。

目前的淬炼远低于预期，为苏九不能容忍，一如纵横战场的将军，没了威望，做不到令行禁止，只有等死。

不愿也！

于是炁海屏障大开，黑色节炁走脉穴，钻心蚀骨如约而至，惊了与剑舞的妹妹，弃剑持萧，呜呜声起。

“来曲将军令！”

塞上长风，笛声清冷...

蕴于炁海的九剑汹涌而出，像出笼的野兽，游脉走穴，齐聚天灵，自眉心入骨，把阵纹走一遭。

一如领了将令的士兵，奉命巡狩四野，但有逆者，杀无赦！

它们一丝不苟，不疾不徐，直至萧声起，徒然调转方向，领命而归于驻地。

剑入穴！

山中无岁月，又是一年秋。

穷山的风儿凉，过水穿林，刮在蹲伏的散修身上，卷走发间落叶，引来张三轻声低语：

“昨儿山下又少了户人家，三口人，还有个女娃娃，你说那妖妇怎么狠得下心？”

和他一起蹲伏的李四呸了声：

“和妖谈什么心？自打她把自个的底线断掉，就不是个人了。”

“哎。”

也不知这声叹息是给的谁。

“我有点想家里的婆娘了，你呢？”

张三嘴里叼着草，叫李四草了声，“我想家里的酒了，那骨头泡那么久，也不知道酥了没。”

“你这一说，我就想起苏……”

“有动静！”张三压低声音。

李四连忙定神，瞧见远处树丛抖动，好像有什么在里头挣扎，还有啪的一声，许是谁挨了巴掌。

“滋！”

常人不可闻的嗡鸣响起，吸血蝙蝠！

“发信号。”

张三从袖里取出三寸长的竹节，轻轻一捏，常人难闻的声波倾刻传遍四方。

“现在怎么办？”

张三的手在抖，那可是恶名满满的妖妇，无限接近四境春分的存在。

李四也着急，他两加起来，还不够人家半根手指头。

“不管了，凉拌。”

张三从蹲伏处冲出，高声呼喊：

“连前辈，妖妇在这儿！”

“你们快来！”李四也跟了上去，大叫连连。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