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明白的时候为时已晚，那会儿的他转阴阳只为小瞎子能活下来，误打误撞开了魔门，半只脚迈入里头，咬破舌根才停下前进的脚步，试图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门坏了！

回个屁的头。

但…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你们的嘈杂比不得战场上万千亡魂的半声哀鸣，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沉沦？”

他的意志曾在尸山血海里翻滚。

小小人心之魔，还想翻天？

苏九当即运转三十六剑书，刻入骨髓的阵纹给出回应，连同养在穴中的九十九柄剑胎，齐齐入炁海，聚拢成掌，给不听话的魔炁来个大大的逼兜。

令它连魔音都不敢唱，乖乖成为剑书的动力，将五道外来的气包裹，进行更深入的萃取。

其间种种，冉寻仿若未觉。

相互融合的灵魂没能牵涉意志，他们既是独立的个体，又是不可分割的存在，可以做到内外兼修的不耽搁。

比如她刚刚承受的苦痛，苏九晓得，但不会同受，反之亦然，彼时炁海中的闹腾冉寻也不会感同。

只在想与不想的念头里。

彻彻底底的一心两用。

萃取之后的五行剑引去掉驳杂，横冲直撞的二愣子姿态也不复，在九十九柄剑胚的胁迫下，自炁海入脉，乖乖趴在立春雨水搭建的地基上，像认命的压寨夫人，眼睁睁看着从九十九柄剑胚中分出的二十五把，把自个扎个透心凉。

薄情郎！

会不会怜香惜玉，能不能轻点，人家也会疼的！

更残酷的还在后头。

苏九出口长长的气，在心底问候三十六剑书的作者千万遍后，咬咬牙开始锻剑的第一步。

刮骨！

把刻画阵纹的骨生生刮下半层。

以及配套的血肉灵魂和意志，统统不放过，都被三十六剑书残忍的剥离少许，在苏九的命令下，化作嗷嗷待哺的空壳，把压寨夫人丢在床上，不由分说的扑上去，不管它的哀嚎娇喘怒骂，不搭理座下求饶，收指成拳做锤，狠狠的砸！

草！

溢出炁海的魔炁万分憋屈，我是来泯灭人性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滚滚滚。

你要不要面子和我啥关系？

苏九强行压下心头翻滚的血色，那是魔炁在挑逗，那是魔炁在反扑，层层叠叠，化作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东湖之上红船倾覆，一个个无辜的凡人在水中走向死亡...

剑引融入剑胚的进度随之卡顿，甚至有崩溃倒流的趋势。

此乃魔炁的真正目的，它不想要三十六剑书继续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