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位中年书生,在走进考场之前,金陵城上下便都觉得当年头榜头名非他不可。
毕竟他在少年时便已经名震大周。
无论是文章才学,还是治政能力,这位都能说得上一个少年天才的称呼。
甚至有许多大臣都认为他入了朝堂之后,肯定就能成为第二个温思远。
以后朝堂上不仅仅会有一席之地,甚至还有机会能站上温思远那个位置。
只不过大周已经有了一位温宰相,因此那位皇帝陛下似乎不需要第二个温宰相了。
于是在当年那场科举考试里,他便落榜了。
人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没有人敢说半个字。
于是在那个阳春三月里,这个书生便离开了金陵城。
但只要是真正天才,都不会寂寂无名一辈子。
现如今在金陵城再见他,想来都该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张赫叹了口气,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老臣再无疑虑,张家长房唯太子马首是瞻。”
太子笑着起身,“张尚书不必如此,之后的大周还是那个大周,张家,自然还是那个张家嘛。”
张赫苦笑,并不言语。
太子转头看向义忠王妃,轻声道:“至于义忠亲王那边,便要麻烦义忠王妃了。”
义忠王妃点点头。
太子满意起身,推门而出。
中年书生没急着走,他看了好几眼张赫,忽然说道:“张老尚书,幸好当年晚辈落榜了。”
张赫抬起头来,默然无语。
中年书生缓行离去。
张赫重新坐下。
他转过头看向义忠王妃,轻叹道:“若是义忠亲王有此野心,咱们父女何须借助他人。”
义忠王妃神色复杂,终究没有言语,只是吹熄了那盏灯。
书房里重归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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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夜色深沉。
皇宫里前两日发生了好几件事情,但最为重要的一件事不是皇帝陛下召六部尚书和几位御林军统领入宫的事情,反倒是那位内务府副侍,谢保义公公暴毙在宫中的事情。
现如今宫里当差的太监宫女们知道,这位内务府副侍脾气一向很好,做事很认真,坐上内务府副侍这个位置之后,从来没有难为过谁,就连之前在他发迹之前欺负过他的那些公公都不曾为难。
这么个性子,原本是不适合在宫禁里生存的。
可谁又想得到,他居然一步步走到了副侍的位子上,仅次于宦官之首,执守侍孙宝权与内务府总管谢东锋,不仅如此,还深得皇帝陛下的信任。
只不过这位谢保义公公,还是死了。
说是忽染重病,不治身亡。但其实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副侍是因为和某位天家子弟有牵连而被皇帝陛下处死的。
朝堂上的大臣们为了知晓皇帝陛下的喜好以及平日动静,很愿意在宫里安插棋子,那些棋子便是在宫里当差的那些宫女太监。
收银子,说上几句与皇帝陛下有关的事情,这算不上大事,可真要深究起来,也是要杀头的大事,可这么些年,在宫里大家都心照不宣。
可这些棋子里,其实从来没有包括过内务府副侍。
这个离皇帝陛下已经很近的位置,几乎连皇帝陛下的一言一行都尽数在掌握中,所以想要知道皇帝陛下的行踪和喜好,其实大抵可以越过一切,直接找到这位内务府副侍的。
可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位置,皇帝陛下自然是要安排一个极为忠心的人才是。
谢保义便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