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外面，只是站在屋前往天空一看就知道，外面此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不仅仅是因为冬天早晨的雾气，更因为天空中此时弥漫着浓烈的爆竹扬起的烟尘，都成了雾霾了。

一碗青菜，一碗豆腐，就是杨帆一家三口在大年初一早上的伙食。

周围十里八乡，也都是这样。

之所以如此风俗，是大年初一早上吃斋，意味着不忘过去的艰苦，以后也要勤俭节约，不要铺张浪费。

杨帆不知道这种风俗能有什么用，但这就跟“仪式感”一样，说它没用，但却给生活增添了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还是有用的。

吃过饭后，就是拜年了。

杨帆在老爸杨有华的带领下，先去给爷爷奶奶拜年，然后就和村子里的大部队汇合，挨家挨户开始拜年。

现在这个年月，哪怕是过去一年里面有争吵甚至打架的，在这一天也会抛却这些纠纷，主动上门拜年，主打一个今天大年初一我们都是好乡亲。

到九点半时，整个村子已经全部拜完了，杨帆于是让老爸带着去给大队书记拜年，顺便谈事情。

行政划分，黄江县下面是镇，镇下面是大队，大队下面才是一个个的自然村。

一个大队看似很小，其实是非常大的，在杨帆所在大队，包括了近十个自然村，里面有近万亩良田，十数个池塘，近千亩山林……等等等等。

这里面的歪歪绕绕，不找大队书记出面，整个大队没一个人能厘清楚。

大队书记叫刘卫红，是大队刘家村的人，比杨帆老爸杨有华大两三岁，都是熟人，也有着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

拜年，互道了恭喜发财之后，杨有华就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了，然后介绍了好大儿杨帆，说都是他的主意，他在昌大有和学校的教授、学校讨论经济种植、水产养殖这些事情。

刘卫红原本是不在意的，杨有华有什么能耐，他清楚的很。

但是，当听到杨有华说了杨帆的情况后，刘卫红顿时肃然起敬了，连忙拍着胸脯表态道：“杨帆，你这个想法很好，我是肯定支持你的！”

大学，在农村人眼里是具有非同一般的存在，充满了敬畏。

越好的大学，敬畏越深、越足。

而当一所省内第一大学的学生，说他和学校教授、学校讨论了如何改变当地面貌的方案后，这股敬畏很容易达到顶点。

刘卫红此时就是这种心态，他是一千个一万个巴不得杨帆搞成这事。

升官这种事情，他是不抱希望了。

能当上大队书记那是他为人厚道，办事公正，所以大队的人才把票投给了他。但大队书记要往上升，这就不是村民投票可以办到的，那得有政绩、有学历、有学识、有人赏识……

不说别的，就说学历这一块吧，初中毕业的他直接不用想太多。

发财，才是他现在唯一想的事情。

杨帆如果能搞成经济种植或者水产养殖里面的随便一种，整个大队的经济面貌改变了，他肯定也跟着发财啊。

唯一可虑的，是杨帆到底是不是真心要搞这事？

“刘书记您认为我们大队适合搞什么？”

杨帆见他表态了，于是立即询问他的意见。

刘卫红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两个都要搞啊，我们这边有山有池塘，还有一个水库，为什么不都搞？”

杨帆：“……”

好家伙，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全部都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