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来时,回去的动车人并不多,坐在座位上的两人保持着一拳宽的距离,彼此都没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天野透把包抱在怀里,看向白鸟雪穗,发现她正把头靠在车窗,面无表情地看向外面,他追着她的视线,发现那除了划过灰色天空的飞鸟外,什么都没有。
到站播报响起,白鸟雪穗轻声说了句“再见”后站了起来,但天野透还是放心不下地站在了她的旁边。
前行的车辆卷起尾气,空气闷地烦人,让人忍不住想咒骂为什么还不下雨,到达白鸟住的公寓时,两人同时站住了。
天野透知道自己没有能介入白鸟家的身份,所以他从这里开始,就不得不离开了。
白鸟雪穗又低头补了句“再见”,说完后便向着公寓的门走去,天野透不再迟疑,对着她的背影喊道:“无论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想的话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视频电话也没关系,还有无论遇到什么,我们明天再见!”
听完他的话后,白鸟雪穗没有回头,而是匆匆跑进了公寓,天野透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一直躲在包里的“红”跳了出来,也没对今天的事提出什么意见,默不作声地为他又打开了灶火。
看着熟练使用锅铲,并在端上饭菜后跪坐在一旁等他吃完的“红”,天野透突然意识到,“红”分明每天给他都给他做饭,却没有给予他白鸟雪穗那样的印象。
“红”从未跟他一起吃过饭。
明明做的菜那么好吃,自己却不能尝一下也太可惜了吧?
吃完饭,天野透按照惯例准备洗碗,但他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亮起,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人名后,他默不作声地将电话挂断了。
“你吃饭的时候不是一直看着手机吗,为什么不接?”“红”好奇地问道。
“传销电话罢了。”
天野透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将它们放进水池,洗完手后,他摸了摸“红”的脑袋,嘱托道:“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可以帮我守家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红”快速拍掉他的手,抱怨道,“而且别用湿掉的手摸别人的头啊,我是擦手的布吗?”
“那拜托你了,”天野透刚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的他又把身子转了回来,叮嘱道,“而且碗我会自己洗,你就算像之前那样自己偷偷洗掉,我也不会夸奖你的。”
“我洗碗又不是为了被你夸奖。”“红”切了一声,不满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消失不见的“红”,天野透拿起手机,离开了天野家,来到惯例的便利店门前,天野透靠在墙上,回拨了刚才的电话,在铃声响了一会儿后,屏幕的那边很快就出现了张熟悉的脸。
“哈喽哈喽,没想到透会给我打视频电话呢,我好开心。”
“反正我不打视频电话,绘秋姐也会挂断电话后再打来一个吧?”天野透看着视频的背景,藤田绘秋现在穿着睡衣,看来她已经完全进入到轻松状态。
也可能是她在今天完全没有出门。
藤田绘秋不满地嘟起了嘴:“明明是透先挂我电话的。”
“刚刚有急事,”天野透没有解释自身状况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询问道,“绘秋姐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在回答这件事之前,我倒想知道透在这两天都干了什么,姐姐我都邀请你过来玩了,为什么不答应?”藤田绘秋趴在沙发上,通过用手指戳着屏幕上天野透的脸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天野透冷静地扯着谎:“期末考试要到了,我在准备复习。”
“那来我家也能复习嘛,我还能教你呢。”
“那样的话,说不定就变成格斗游戏武道大会了。”天野透早就摸清了藤田绘秋的底细,毕竟她还有过在高中期末考试之前,拉着他到游戏厅的前科。
虽然这对他的考试结果并未产生影响就是了。
照例的闲聊之后,藤田绘秋翻了个身子,以平躺对着屏幕,宽松的夏季睡衣让她露出了锁骨:“哼,那说正事吧,在透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我这几天可是为了你忙上忙下,之后记得补偿我哦。”
“嗯,你说吧。”
“先说一下一些比较简单的东西吧,”藤田绘秋正色着,竖起了一根手指,“我找不到任何叫‘红’的神明的相关资料,从民俗学那边的朋友也没得到消息,起码从我这边所知的,在住木并没有一个叫‘红’的神明。”
被那个神明骗了……不知为何这样的想法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就像接受了早已知道的情报一样,天野透点了点头:“是吗。”
藤田绘秋竖起第二根手指,玩心渐起地将手指像兔耳朵一样动了动,继续说道。
“然后关于白鸟的事情,我找到了关于他们家的情报,白鸟雪穗的父亲叫白鸟浩泰,目前在芝田房产置业担任营业部长,而白鸟雪穗那已经去世的生母叫白鸟杏子,原姓池田,因为隐私保密的原因,我不知道她具体为什么去世,但听说与某种心理疾病有关。”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芝田房产置业在住木房地产开发商中的营业额排名前三,并且与藤田家有关系。
而说起白鸟雪穗的母亲,在有这样优秀的丈夫和较好的家境下,竟然会患上心理疾病,如果他没猜错……
天野透不再细想,继续等待着藤田绘秋的话。
藤田绘秋掰着手指,算了一遍后回答道:“白鸟杏子去世的时间,大概是在白鸟雪穗三年级的时候吧。”
在窥视到其他家庭的悲剧后,天野透叹了口气:“是吗……”
“然后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就比较详细了,天野家的事和白蛇神的事我就一次性讲清吧。”藤田绘秋起身倒了杯水,润了润喉后才开口说道。
“要说起住木市的起源,大概能追溯到十六世纪,而要说起它具体形成的原因,则有多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