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本来就准备开口，向这位被称为人族未来领袖的小圣主讨教。闻言他的眼睛亮了亮，激动出言：“求之不得！”

季源闻言点点头，起身先行：“随我来。”

沈一则赶忙跟上。

季源的道场离药园不远，所以两人没走几步路就停下，他打开道场禁制，走入演武场，待沈一踏入后就立刻关上禁制，故而演武场上会发生的事情没人能看见。

沈一对季源的行为感到奇怪，却也没有担心什么。

眼前这位年纪和他相差无几的少年，是未来诸天万界人族的领袖之一，是人族高层对付古孽族那群怪物的杀手锏。

沈一虽然对季源为人不甚了解，但是他和大部分人族领袖人物接触过。

他相信那些心里装的都是人族安危的老人。

他们共同推举出来的人物，自己自然可以无条件相信。

演武场上，两人对面而立。

就在沈一浑身剑意沸腾，想着一定要与季源酣畅一战的时候，季源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三年前我自废修为。”

沈一闻言一愣，随后面不改色，额头上却慢慢渗出一片冷汗。

心里想着，季源的修炼事关人族存亡，虽然想不明白为何修为全无这种天大的变故要和自己说，但接下来怕不是要用道场隐藏的阵法杀人灭口了。

就在沈一魂海惊涛骇浪，思考当下是战是逃的时候。季源见他似乎想歪了什么，也不再故作高深，赶紧又补了一句————

“可是我又修回来了。”

沈一闻言，大脑一个急停差点没缓过劲来，他把额头上细密的冷汗重重一抹：“季兄你可真是……”

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听说三年前自下界归来时，季兄便突破真仙境界，虽不知你为何自废修为，如今才堪堪过去三年，季兄的修为应该还未尽复吧？”

季源的修炼进度对人族来说很重要。沈一心想如若他是季源，哪怕有足够的把握破而后立，不是万无一失他绝不可能去冒险。

虽然嘴上不说，但沈一心底还是觉得季源有点冒失了。

“如今我是陌上境。”

似乎是担心沈一再胡思乱想什么，他很快又补了句，“两年之内，我可重回真仙。”

见沈一不说话，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季源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来了句：“虽是陌上，揍你足够。”

沈一闻言果然气笑：“季兄莫要开玩笑，虽说我半年前刚入少仙境，可你如今还在凡人境三大层的第一层中，这如何胜我？”

沈一心想，没趁人之危揍你一顿就不错了。

“谁说是第一层了？”

季源眉头微挑，笑容中颇为自得：“古来人求天地佑，今朝我欲覆黄玄。”

“天地佑…覆黄玄……”

沈一闻言低头，陷入沉思。季源也不急，静静地立在原地。

良久之后，只见沈一脸色苍白，抬头望向季源的眼神中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与不可置信，他话音干涩：“天玄地黄，人覆其上？！这不可能……”

“我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实在不信，一战便是。”

见沈一自行悟到了真意，季源有种遇到知音之感。

“求之不得！”

前后虽是同样的一句话，可其中蕴含的情绪却截然不同。

“我虽是陌上境界，但肉身早已成就真仙，你很难破我真仙躯，如此一来还是不公平。索性就比拼体内灵气和仙气的多少与强度好了。”季源一边稍微活动手脚，一边说道。

“可！”

沈一沉声应道，如果他的猜想为真，那么，季源身上的灵气之强悍，极有可能不亚于仙气！

————

一刻钟之后，演武场上，两人对面盘腿坐地。

“三境法门已传，此法凶险万分，有没有那个胆气，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季源收回按在沈一额头上的两指，缓缓吐出一口气。

季源站起身来一挥衣袖，背手缓缓朝禁制完全破碎的演武场外走去。

他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演武场上空，久久未绝——

“大道作古，道古纪元开启至今已有九万年。天妖纪元因古孽族那些怪物而终结。”

“而我，将终结它们。”

沈一似乎还沉浸在一刻钟之前的那一幕。

他一袭青衫，仗剑御空，引出浩荡仙气化作剑气长河，在声声萧杀剑鸣中，剑气长河势不可挡地撞向下方的渺小人影，似要将季源彻底碾压抹杀在剑气之下。

随后，季源引出体内灵气，瞬间撑破演武场上的强大禁制。

只见江河蜿蜒入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