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他连自身性命都难保,又有什么精力去管别人。
不知不觉间消防楼梯已近在咫尺,李朗解开腰间的水带,脚尖踏上平台,提起斧子“咚咚咚”的向下走去。
没走多久,他的脑袋忽然一阵眩晕,接着两眼一抹黑。
是低血糖,完了…
李朗双手死死握着栏杆,这才没让软塌塌的身体彻底向前倒去,否则按照梯子的倾斜程度,他很有可能翻出栏杆掉下去。
三天来他只吃了一包一百克左右的饼干,再加上刚才和尸群近身搏杀,体力消耗巨大,血糖浓度肯定不够维持身体运转。
该死!
李朗咬牙强撑意识,试图让两条腿站起来,可无论他如何努力,身体都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根本使不上劲。
我不能晕,不能晕,晕倒会再也睁不开眼睛的。
他的身体颤抖,意志和本能相互斗争,都想要主导对方。
现实往往很残酷,即使你见识过大风大浪,也难保阴沟里翻船。无论你是多么伟大的人物,都有可能因患上一桩小病去世。
人类的生命真是脆弱啊。
李朗心中叹息,他本以为自己至少能多活几天,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低血糖都会要他命。
难道结束了吗?
不,不行!
十几分钟前才吃过饼干,就算提供的能量入不敷出,身体也应该没到极限,他还有生存的机会。
李朗抬头往铁栏杆上一撞,利用疼痛感让脑袋保持清醒,左手摸索栏杆,右手握住斧子,整个人背靠台阶龟速往下滑。
就这样滑出几段楼梯,眼前的景像终于清晰,双腿也重新有了力气,李朗小心地站起身,加快步伐向下走去。
必须赶紧找点食物。
距离地面十多米时,李朗向下俯视街道,观察情况。
街道十分安静,没发现一只丧尸,路边有一辆废弃的99式坦克,中央是两个用沙包构筑的环形阵地。
还有一座高约三米,宽约二百来米,堵塞整条街道东边的尸山,西边则到处是横七竖八,无人收拾的尸体和碎肢。
种种迹象表明,军队曾经来过,而且大规模清剿过丧尸。
军队还存在,政府没崩溃,这对他而言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消息。
李朗激动不已,走下楼梯踏足地面,行走在街道中,面色苍白且虚弱。
“喂,有人吗?”他大声喊道。
声音孤独地回荡在街道中。
“我是活人,不是丧尸!”
他拖着斧子,发出难听的金属磨擦声。
“同志,我在这,帮帮我!”
李朗边喊边朝坦克车走,直到看见一具背靠沙袋阵地,独剩上半身的男性士兵遗体,和尸体前方不远处一串腐烂生蛆的内脏。
士兵二十岁左右的相貌,身穿军绿色衬衫,头戴迷彩头盔,遗容平静。
胸前口袋中是一张折叠的信纸,右手握有一个黑色对讲机,“嗞嗞”的响起电流声。
要是军队正在搜救幸存者或者清理丧尸,为什么周围没有枪声呢?
李朗脸色茫然,蹲下身轻轻取出信纸和对讲机,脑海中浮现出某种最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