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午的时间里,三个孩子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他们那个力大无穷,脾气暴躁,以前只会打人的后娘用那双打人的手拿起了针线,有模有样的在那儿缝衣服,被褥。
一针一线,一丝不苟。
偶尔碰到比较厚实的地方穿不透,就用手指上的顶针一怼,就轻松的缝进去了。
刚开始是赵婶子手把手教的,等缝完一套衣服后,云真真就可以自己上手了,缝得很快,就是模样有些差强人意,惹得一旁的赵婶子哭笑不得。
晚上,一家人就穿上了新衣服,盖上了新被子。
崭新的被套,包裹着洁白柔软的柳絮,味道都是新新的。
秦楠高兴的在床上蹦来蹦去,大的两个确是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们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穿过干净的衣服,睡干净的被褥了。
已经记不清了。
秦礼怔怔的坐在床上,抚摸着新被褥,心底一阵轻颤,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大哥,你说,后娘她是不是……真的变好了。”相较于天真的秦楠,秦文已经懂事很多。
“嗯。”秦礼沉声道:“或许...我们暂且可以再相信她一次。”
当天晚上,云真真度过了到这儿之后休息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梦里,她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代,还没睡醒呢,就被闹钟叫起来上这该死的早八。
“叮铃铃,叮铃铃...”
“咚咚咚,咚咚咚...”
两道声音交汇在一起。
云真真猛地睁开了双眼,一个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门外传来凄厉的哭声和叫喊声。
“守则家的,快别睡了,村子里进贼了,你快起来啊!”隔壁赵婶子在门外大声叫喊。
云真真下意识的看向了家里放吃食的缸子,连忙翻开盖子,看到今天新买的粮食都还在,顿时心安不少。
打开院门,赵婶子还焦急的站在门外。
“你家没事吧?”
看到云真真摇了摇头,赵婶子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她家生活好不容易才好起来,她是不愿看到再出什么变故了,可怜孤儿寡母的。
“你是不知道啊,村口秦斩家的粮食都被偷走啦。”赵婶子脸色一片唏嘘之色:“周围邻居都帮忙抓贼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来。”
云真真往那边走了两步,就看见一户农家院子里灯火通明。
秦斩那口子气的直拍大腿:“真是造孽啊,你不得好死啊你,偷别人的救命粮食,是会遭天谴的啊。”
说完又对着旁边的秦斩就是两拳头:“你个死老头子,睡那么死,贼来了都不知道啊你......”
说完也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坐在地上就是一顿哭嚎。
秦斩家住在村口,位置便利,可若是有贼人来村里,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家。
算起来,云真真跟这家还是沾亲带故的,秦斩是秦守则表婶的侄子,因为关系不是很近,平日里也没有来往。
秦婶子的哭声还在继续,拉着一旁安慰她的邻居就是一顿哭诉:“地里庄稼还没有收成呢,家里剩的最后一点儿粮食也没了着落,这不是要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嘛......”
“那个天杀的,连前两天刚捡的山楂都不放过,是没给我们留一点儿活路啊,那都是我们牙缝里省吃俭用下来的口粮啊,我的老天爷啊......”
围观的妇人心里不禁也是一阵悲凉。
村长这才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村里出了这种事,自己也是着急上火的很。
秦婶子看到村长来了,一把就扑倒在他脚下:“村长,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村长......”
“你先起来,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就可以收稻子了,大家伙先给你凑点儿,度过这个坎儿。”
大秦村村长也姓秦今年快六十岁了,当了一辈子的村长,在村里还是有一定的威望。